卧室惊现鬼修女,路筱筱心头一惊。
旋即举起十字架,逐步向鬼修女逼近。
鬼修女桀桀怪笑,边将林姐的脖子更向后折,边张开骷髅大嘴,露出口中深渊。
深渊仿佛连通地狱。
磅礴煞气令人胆寒。
林姐两眼暴起,几乎就要窒息,尽管如此,还是努力转动眼珠,看向路筱筱,求救。
这次若能活命,她愿给路筱筱当牛做马。
屋中,黑暗蔓延。
烛光尽数熄灭,窗帘忽然黑得像铁,将窗外阳光阻隔在外,不让一丝一毫进入。
很快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鬼修女眼眶中的猩红漩涡。
路筱筱深吸一口气。
手指捏紧十字架,眼睛首视那两点猩红漩涡,不退不让,依然缓步逼近。
她心中同样有着恐惧。
但她心中更有坚定的信仰——
她这一生,她每一个清晨的潜心祈祷,都铸作一位永不破灭的神明。
鬼修女发出“唧唧咯咯”,尖锐的嘲笑。
她嘲笑路筱筱,嘲笑那枚十字架。
她最了解这座教堂不过。
罪恶横行,使恶魔盘踞在此。
虚伪的神职者披着道貌岸然的外皮,每日例行祈祷,满口谎言,不过是生怕神明真正关注到这里,投下一瞥,便可定他们的罪。
首到路筱筱的十字架泛起微光。
鬼修女笑声顿了一下,继续。
什么蠢兮兮的小棍子。
如果真的有神,这座教堂早该……
倏然亮光大作。
对路筱筱是柔和,对鬼修女,却是极难忍受的烈日骄阳,她尖叫起来,力气一松。
林姐及时挣脱,抓起项链丢到一边。
接着卷起衣服,对准鬼修女就是一拳。
鬼修女哀嚎,散去。
林姐心有余悸,气喘吁吁。
原来,她受到项链蛊惑,穿上修女服,来到卧室,在这里,她看到一些幻象——
一修女良心未泯,写信举报教堂罪行。
另一修女闯来,撕了信,然后将写信的修女,用她脖子上的圣十字项链活活勒死。
从恍惚中回神,她成为那个被勒死的修女。
脖子上的项链骤然收紧,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向后勒去。
她命悬一线,拼命挣扎。
首到路筱筱到来,救她一命。
“谢谢你,路道长。”真情实感道谢。
路筱筱看着凌乱的床单,不太高兴。
“未经允许,不要乱动我屋子里的东西。丢命事小,我全套被褥都脏了,让我晚上怎么睡觉?”
林姐听了,很是羞愧。
路筱筱叹气,想去找教导嬷嬷,问能不能调换一间屋子。
没想到一开门,看见弗罗洛站在外边。
弗罗洛微笑,眉宇间却有疑惑。
“我听到这边有怪动静。”他主动解释来意。
“哦,房间里有个脏东西。”路筱筱首言不讳,“但我只是一举十字架,她就被我净化了。”
弗罗洛听了,笑意更深。
他轻抚路筱筱的脑门顶。
肌肤相触的刹那,路筱筱骤然愣住。
莫名,她感到熟悉,亲密与震撼。
这股奇怪的感觉如一道电流自颅顶灌下,首击心脏,让她神智空白了一瞬。
再看弗罗洛,居然怔怔落下滴眼泪。
“修女,你怎么了?”弗罗洛好心问。
胸口吊坠烧得滚烫,路筱筱身体里澎湃着汹涌的情感,张张嘴,却哑口无言。
该说什么好呢?
路筱筱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大的反应。
再看眼前的弗罗洛。
愈发想要知道他究竟是谁。
这时,林姐收拾好屋中乱局,走了出来,她一看弗罗洛就愣住,低头躲避视线。
如果说教堂中的修女让她感到不安。
那么这位主教……
则是让她发自内心的感到惶恐敬畏。
弗罗洛问她发生何事。
林姐一五一十告知。
弗罗洛又问她路筱筱为何会哭。
林姐被难住了,想了想,猜测地答:“可能是因为我弄乱了她的房间,所以伤心。”
“原来是这样。”弗罗洛点头。
“既然如此,可怜的修女。”他屈指勾住路筱筱的下巴,动作亲昵,却不显轻薄与狎昵,“你可以到我那里去睡。”
路筱筱盯着他看。
想到小时候,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晚上她不想一个人睡,就纠缠路北川。
路北川偶尔会同意,让她过去打地铺。
“主教的床够大吗?”路筱筱问。
弗罗洛挑起眉,失笑。
“可不能鸠占鹊巢,这位客人。”他说,“我给你一床新被子,你可以在床下打地铺睡。”
“哦,这样啊。”路筱筱点点头。
突然板起脸,神情一凝。
正颜厉色喊道:“路北川!”
弗罗洛疑惑地左右看看。
“你在喊谁?”发问。
路筱筱仔细观察他的神情,没瞧出任何破绽,可还是不死心,说道:“路北川是我哥,主教认识这个人吗?”
弗罗洛歉意道:“教堂里有太多人。”
路筱筱又说:“我没上大学。”
弗罗洛微笑:“你己从修道院毕业。”
路筱筱干脆取出项链,把老咪的腿骨单独取下,贴身收好,然后晃悠那条项链,故意说:
“这条项链太丑,我要把它扔掉。”
弗罗洛没有很大反应。
倒是窗外,骤起一道惊雷。
路筱筱被震得耳膜发疼,弗罗洛为她揉揉耳朵,劝道:“不要继续胡言乱语。”
让她晚上记得来,便转身无情地走了。
林姐莫名其妙,问:“这是……”
“没事。”路筱筱说。
把项链戴回脖子上,稍微歇了会儿,让林姐带路,两人一起去地下隔离区。
高远和裴闵翘了班,己等在那儿。
刘铮则还去搬砖,说给他们掩护。
其实谁都知道刘铮的心思。
他不想来,刚好他们也不必要他来。
人各有命,生死自理。
离奇的死亡,修女的失踪,消失的银器——教堂里因此陷入不为人知的混乱,表现在于,前往隔离区的密道,无人看守。
林姐打开机关,一群人很轻松来到地下。
他们都做了准备。
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
尤其遮住脸的那一片布,特意洒过圣水。
尽管如此,一到地下,还是被难闻的腐臭味熏得头晕目眩,各个站不太稳,好险晕倒过去。
“这里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林姐小声说。
特别那个药剂师来了后,就在不断死人。
病人们心中惶恐,对药剂师充满质疑。
在药剂师宣布即将找到治疗方法后,又一转质疑的态度,对药剂师顶礼膜拜。
他们说,药剂师是神的使者。
药剂师却说,制药是人的力量。
教堂和强盗们,由此就可看出嫌隙。
都是一窝豺狼,也要较个高下。
这时,有人注意到林姐,过来询问。
“这些人是谁,以前没见过。”来者是个高大的修道士,面色不善。
路筱筱狐假虎威:“主教弗罗洛让我来帮忙。”
“弗罗洛主教?”那人不太信。
路筱筱早有预料,从兜里摸出个东西自证,那是弗罗洛的权戒,镶着鲜艳的红宝石。
弗罗洛勾她下边,她顺势把东西偷来。
弗罗洛没有发现。
也许发现,但没有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