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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抓着瘦小男人的胳膊，说她想要变得年轻漂亮，瘦小男人觉得荒诞，不知如何应对。
“我、我不会这个。”他慌张摇头。
老奶奶眼球上翻，格外诡异。
他心慌意乱，吓得两股战战。
“你能做到，好小伙。”老奶奶说。
她嗓音沙哑，边摸瘦小男人的手，边嘿嘿笑，模样活像诱骗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女巫婆。
瘦小男人一个劲儿摇头：“我真的不会。”
“你不需要会。”老奶奶说，“你只需要要告诉我，愿不愿意帮助我变得年轻漂亮？”
瘦小男人起了一身冷汗。
“我、我不知道……”他磕磕巴巴说。
老奶奶的脸骤然黑沉下去，连带着眼珠也变成全黑，黑中带一点暗红，犹如恶魔的眼睛。
“小伙子，你帮人的心不诚。”老奶奶说。
她干枯的手指上突然长出寸长的指甲，锋利而卷曲，扣进瘦小男人的胳膊里，逐渐加大力道，像是要把他的胳膊撕扯下来。
瘦小男人痛得面色惨白。
赶紧把话说完：“我不知道怎么帮你。”
老奶奶脸色缓和了些。
“小伙子真可爱，皮真紧实。”她夸。
“就说你愿不愿意。”继续追问。
瘦小男人欲哭无泪。
一滴汗顺着额头滚落，打湿在眼睛里，刺激得他眼球通红，没办法了，当下他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答应老奶奶的请求。
不答应，这老怪物可能徒手撕了他。
答应，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我愿意。”瘦小男人擦了擦汗，说。
“那真是太好了。”老奶奶笑道。
她恢复正常人的面相，和蔼又慈祥，松开瘦小男人的胳膊，转而温柔地拍拍他的手。
“不错，真是个热心的好小伙。”
瘦小男人严阵以待，以为会发生什么。
谁知老奶奶只是挥挥手，让他回去。
再三确认后，瘦小男人一头雾水地回到自己座位，车开得很晃，他走得很不稳当。
新人小许目睹全程，心中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路筱筱，“他帮老奶奶捶腰，怎么老奶奶非但不感谢他，还得寸进尺。”
她边说边挽路筱筱胳膊，仿佛两人很亲密。
路筱筱不着痕迹避开。
小许在刻意讨好她，她感觉得到。
她不喜欢这种刻意的讨好。
不熟悉的人却假装亲近，假得她全身难受。
“路道长，您教教我嘛。”小许居然撒娇。
路筱筱头皮一麻，无声叹气。
后座，林至轻笑两声，故意重复说：“路道长，你也教教我。”
路筱筱眼皮狂跳。
“这事情分人。”她清清嗓子说，“千百般人，千百种性格。有人得到帮助会感激，有人就贪得无厌。那位老奶奶，应该是后者，脸皮厚。”
“原来是这样。”小许崇拜地感慨，“那路道长，您是什么样的人呢？”
路筱筱正襟危坐，说：
“我是讨厌别人离我太近的人。”
小许听见，愣了愣，默默挪开屁股。
虚情假意而己，她没多喜欢路筱筱，之所以贴上来，寻求老玩家庇护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也想得到神的青睐。
小许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想，如果路筱筱信神就能在逃生游戏中性命无忧，那她为什么不能呢？
毕竟看上去，路筱筱也没什么特别的。
“路道长，您说老奶奶会怎么变年轻？”
表面上恭恭敬敬，继续请教。
不等路筱筱说话，后排先响起一阵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车人都回头看，司机也透过后视镜兴致勃勃观望，路筱筱摸摸耳朵，大抵猜到发生什么。
老奶奶如何变得年轻漂亮？
简单，和年轻的人交换寿命就行。
她在父亲一大堆歪门邪道的书中，看到过类似“交换寿命”的术法，操作方法各有不同，无一例外的是，术法需要交换双方都同意才能进行。
不巧，瘦小男人答应了老奶奶的要求。
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但术法俨然生效。
瘦小男人大声地、凄厉地叫唤。
他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失去弹性，变得褶皱黯淡，长出难看丑陋的斑纹。
大喊“不要”，却无法阻止。
太过迅速的衰老。
短短几分钟时间，就让他从一年轻小伙，变成一干瘪如核桃的枯瘦老头。
最后，连那绝望的叫唤都变得有气无力。
他被抽去所有生命力，瘫坐在座椅上。
想动，两条腿如麦秆般脆弱。
想睁开眼，眼睛却被堆叠的眼皮盖住。
“救……救救我……”
老人沙哑呢喃，像重症患者躺在病床上乞求，但很快，他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而他的求救对象，那位年轻妈妈。
自始至终袖手旁观，甚至还在他断气后，发出一声痛快的冷笑。
仿佛自己痛苦，就也要拿别人的绝望取乐。
好端端的人，就这样活活老死。
小许受到冲击，身体如坠冰窟。
按照游戏提示做好事，居然也会死；之前救过瘦小男人的年轻妈妈，这时居然冷眼旁观。
真是冷血的怪物，指望不上。
她能指望的，只有路筱筱，只有路筱筱信仰的神明，无比温柔，无比强大。
小许两眼发首，耳边再度响起呓语。
“路道长，您拜的神叫什么？”她不禁问。
“就是神。”路筱筱答。
“我问您是什么神。”小许着急说。
惊惧之下，她低呼出声，语气不善。
路筱筱淡定瞥她一眼，五指拢于心口，面带微笑，心平气和地重复道：“就是神。”
不是什么神。
就是神。
瘦小男人老死在座位上，他死后，身体缩得更小，比婴儿大不了太多。
年轻妈妈看到，竟被激起母爱。
抱起瘦小男人的尸体，在怀里轻哄。
场面太猎奇，路筱筱看得心理不适。
匆匆收回视线，余光扫见林至，下意识喊道：“哥。”接着说，“我有点儿恶心。”
林至想了想，帮她捂住眼睛。
说：“看不到就不恶心了。”
路筱筱无语，觉得林至幼稚。
拍下林至的手，转身坐好，看见瘦小男人帮过的那个老太太，变成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大黄狗炸着毛，汪汪对她叫唤。
“别叫。”狗主人烦躁说。
掏出一把锤子，眼也不眨向大黄狗头上敲去，一锤下去，头破血流。
大黄狗倒在地上，呜呜哀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