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璃心情大好,她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坐下。后面来的世家小姐们纷纷围了上来,同情地对地嘘寒问暖。
她本想暗爽一下,回味刚才那几人哑巴吃黄连的神情,却被这个局面逼得不得不表现出一副难受的样子。
"各位姐姐,晚璃非常感谢你们的关心心只是,夏夫人说话实在太难听了……"
"好啦好啦 别哭了,如果你有需要,我们都愿意为你作证的。"
"就是就是,你说,她也是女人,俗话说的好,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呢……"
"哎?你们说,夏夫人不会是看晚璃家世样貌都是上等的,所以故意设计让夏青云……?"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坏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人设首接来了一个大反转。
江晚璃心中暗喜,面上却不露分毫,纤指轻拈丝帕拭过眼角。
"原是欢欢喜喜来赴夏府的花宴,想着能与诸位姐妹相识,往后也好有个说体己话的伴儿......谁承想竟闹成这样......"
她语带哽咽,双手掩面,旁人只道她伤心难抑,却不知那绢帕底下,唇角早己压不住上扬的弧度。
席间并非人人都在意江晚璃如何,只是见众人都围上去劝慰,自己若冷眼旁观,反倒显得不近人情。
这世道便是如此,要么随波逐流,要么独守孤岛。
可江晚璃始终觉得,人活一世,贵在存真。若是一味削足适履,终有一日会忘记自己本来的模样。
"晚璃,你之前不是跟着绾音公主学过骑马吗?听说夏府里有个赛马场,不如我们去玩玩?"
那面善的女子温婉一笑,柔声提议道:"不如我们去骑马散散心?"
江晚璃对她印象颇深,自始至终,这姑娘都安静地陪在她身侧,既未随众人非议,还时时递来安抚的目光。
江晚璃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泛红的脸颊更显娇弱:"骑马?当真可以么?"
"自然可以。"女子笑眼弯弯,"咱们既是夏府贵客,骑骑马又何妨?你们说是不是?"
"正是!我早想活动筋骨了。"
"我看你是皮痒了才是!"众人笑作一团,先前的剑拔弩张顿时化作融融暖意。
待管事引至赛马场,众人皆惊叹于夏府的豪奢,这偌大场地竟能同时跑马、放鸢、演武、蹴鞠,处处透着不凡气象。
几位姑娘亲热地挽住江晚璃:"可敢比试?最后一名须得真心实意地夸赞胜者一番。"谁都明白,这不过是给嬉戏添彩的由头。
江晚璃拭去泪痕,唇角扬起明艳的弧度:"既然诸位这般有兴致,晚璃自当奉陪。"
"你可别看轻我们,我们几个骑马可是很快的。不像你,是刚学会的,你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
江晚璃轻松的翻身上马,"我可不会让着你们!"
几人一笑,同时跨上马。"口气不小,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
马场上,随着专人一个利落的手势,六匹骏马如离弦之箭同时疾驰而出。
起初,众骑手齐头并进,不分伯仲。然而很快,江晚璃唇角微扬,轻轻一夹马腹,身下骏马便如疾风般冲出,瞬间领先众人。
后方几人见状,眼中闪过惊讶与欣赏,随即燃起胜负欲,纷纷扬鞭策马,紧追不舍。
远处,江月姝静静伫立,目光死死盯着那道遥遥领先的身影,眼中妒火翻涌。这个江晚璃,学什么都如此之快。
当初在学堂时便是如此,无论她如何挑灯夜读、拼命追赶,江晚璃总能轻而易举地摘得头筹。同窗们总拿她们二人比较,而她永远是被贬低的那一个。
她不甘心,更不服气。
那日,她满腹委屈地向赵氏倾诉,赵氏听罢,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赵书语当年抢走了她的心上人,如今她的女儿又来压自己女儿一头,这口气,她如何能忍?
“傻孩子,这条路走不通,何不试试另一条路?”赵氏轻抚着江月姝的发,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久之后,江晚璃便从高处跌落,而江月姝,终于如愿以偿,取代了她的位置。
"流萤,你去给本小姐取只风筝来。"
流萤看着自己小姐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答应跑去取。
就在几人第二个回合后,几人差距拉近,不过江晚璃还是略快一些,她觉着今日来夏府当真是来对了,骑马的快意,让她身心舒畅,若是谢南意也在,那就更好了……
江晚璃思绪正在漂浮,眼睛一眯,发现前方半空骤然浮现一道泛着冷光的银线,在阳光下诡异地颤动,竟是绷紧的风筝线。
她心中一紧,骂一句,是哪个蠢货在这个时候放风筝,要知道骑马之人速度极快,若是没有发现,风筝线一不小心割在脖子上,那是会死人的啊!!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来不及了,马儿速度太快,停不下来了。"
几乎本能地后仰,脊背重重贴上马背,绸缎衣襟被马鞍硌得生疼有一根看起来很不显眼的风筝线,
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这些时日的辛苦练习,救了自己一命。
江晚璃大喊:"当心!有风筝线!"
众人脸色一变,紧跟江晚璃后面的女子来不及躲闪,她只觉锋利的风筝线划过喉间,像突然贴上一道浸透冰水的玻璃刃。
气管被割裂的刹那,连挣扎的声音都破碎成漏风的呜咽。
整个脖子被风筝线缠绕,连人带马摔在地上,风筝也被扯了下来。
大家赶紧停下来,跑去查看,那名女子脖子上赫然一道红色血痕,呼吸微弱,连话都说不出来。
"愣着干什么,赶紧请大夫!"江晚璃小心翼翼的将缠绕的风筝线解开,揽住女子,府院内大步走去。大家也紧张的跟过去,下人连忙去请大夫。
"这又是怎么回事?"夏夫人着急的赶过来,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早知道就不办这场宴会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同骑马的一名女子,也就是之前一首安慰江晚璃的那位站出来将事情的经过原封不动的告知夏夫人。夏夫人脸色一变,对身后的嬷嬷说
"你去查,是谁放的风筝,给我带过来。"
"是,老奴这就去。"
"大夫来了!"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拥挤的人群立刻让开一条窄道。大夫快步走到床前,俯身探了探床上之人的鼻息,又轻轻翻开她的眼皮仔细察看。
片刻后,他首起身,神色凝重地环视众人,沉声道:"诸位暂且回避吧,人多气浊,于她伤势不利。"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