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长的小野猫

第24章 身份的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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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周司长的小野猫
作者:
是乐多哎
本章字数:
11832
更新时间:
2025-07-06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包裹着狭窄的禁闭室。沈昭蜷缩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身体因寒冷和高度戒备而微微颤抖。掌心紧握着李姐传递进来的金属垫片,那冰冷的触感是她与外界、与周聿白唯一的、脆弱的联系。张德全的威胁犹在耳边——“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夜莺’一样!” 绝望的寒意丝丝缕缕渗入骨髓。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在无底深渊中下坠。张德全随时可能进来,用他那套“程序”来“撬开”她的嘴。李姐能拖延多久?周聿白……他拿到线索了吗?他来得及吗?

“吱嘎——”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忽略的门轴摩擦声,从铁门方向传来!不是粗暴的开锁,更像是……小心翼翼到极致的试探!

沈昭瞬间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如同受惊的猎豹,猛地从床上坐起,屏住呼吸,攥紧了手中的垫片,身体无声地滑到门后的阴影里,摆出了防御姿态。是张德全?还是他派来的人?要来用刑了?

然而,预想中的粗暴开锁声没有响起。门缝底下,再次传来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又是那熟悉的触感——一片薄薄的金属垫片被推了进来!

**李姐又传了一次信号?为什么?情况有变?**

就在沈昭惊疑不定时——

“咔哒……咔哒……”

门外传来极其轻微、却异常熟悉的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不是档案处或保卫处的制式钥匙那种生硬的咔嚓声,而是带着一种特殊的、流畅的节奏感!

沈昭的心脏骤然停跳!这个声音……这个开锁的节奏……她在卡萨拉临时指挥部的保险柜上听到过!只有一个人,习惯用这种近乎无声、又精准无比的独特手法开锁——**周聿白!**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亲自出现在这里?!这里是外交部地下禁闭室!守卫森严!目标巨大!

铁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一道被刻意压低、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沈昭耳畔的声音,裹挟着外面走廊微弱的光线和浓重的、属于他的、冷冽又带着硝烟余烬的气息,瞬间涌入!

“沈昭!是我!”

真的是他!周聿白!

沈昭如同被电流击中,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黑暗中,她只能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轮廓挤进门缝,迅速反手将门虚掩,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浓重的黑暗再次吞噬了狭小的空间,但空气里瞬间充满了属于他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你……你怎么……”沈昭的声音干涩嘶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后怕。他疯了?!这里是龙潭虎穴!张德全随时可能回来!

“没时间解释!”周聿白的声音急促而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和一种近乎崩溃边缘的紧绷。他一步上前,在黑暗中精准地抓住了沈昭冰凉颤抖的肩膀。他的手指用力得几乎要嵌入她的骨头,传递着一种濒临失控的颤抖。

“听着!李姐拖住了张德全,但拖不了多久!我长话短说!” 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沈昭的额前,“那份原始记录上的‘夜莺’……是我!”

**轰隆——!**

仿佛一道九天惊雷在沈昭的脑海中炸开!整个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失去了颜色,只剩下周聿白那石破天惊的三个字——**“是我!”**

夜莺……是周聿白?!

那个被抹去的弃子,那个在所有官方记录中消失的存在……是周聿白?!

沈昭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若非周聿白死死抓着她的肩膀,她几乎要下去。极度的震惊让她失去了所有语言能力,只能瞪大眼睛,徒劳地在浓稠的黑暗中试图看清他的脸。

“为什么……名单上会有你?你是司长!是行动指挥!”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荒诞和无法理解的恐惧。这比任何阴谋都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

“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周聿白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刃,在黑暗中切割着真相,“卡萨拉撤侨……根本就是个幌子!背后是肮脏的军火交易和情报买卖!有人借撤侨通道,运送违禁品!那份‘弃子名单’,不仅仅是放弃伤员!是清除所有可能妨碍交易、或者……知道内情的人!”

他的语速快得惊人,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真相和刻骨的恨意:“我察觉了蛛丝马迹,在行动前试图上报,但我的加密通讯被拦截了!他们知道我在查!那份名单,就是他们清除异己、确保交易顺利进行的死亡通知书!我和那十七名伤员,还有你——因为你在伤员身边,可能听到了什么——都是必须被‘放弃’的目标!”

沈昭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卡萨拉地狱般的景象再次涌入脑海——伤员们绝望的眼神,通讯中断的诡异,指挥中心冰冷的放弃命令……原来这一切的背后,是如此肮脏的交易!而周聿白,竟然也是被自己人列入清除名单的猎物!

“所以……所以你违抗命令……” 沈昭猛地站起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泪水终于决堤,混合着愤怒和撕心裂肺的痛楚,“你违抗命令冲进包围圈救我,难道也是为了你的狗屁任务吗?!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感激你!看着你为我丢掉前程上军事法庭!看着我为了你在这里挖空心思找什么‘夜莺’!看着我像个笑话一样爱上自己的‘哥哥’!周聿白!你把我当什么?!是你伟大任务里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用完就扔的玩偶吗?!” 她几乎是嘶吼出来,长久压抑的情感、被欺骗的愤怒、对“兄妹”身份的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沈昭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仅仅是为了救我……更是为了……自救?为了抓住他们的把柄?”

“不全是!”周聿白猛地打断她,抓着她肩膀的手收得更紧,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嘶吼的痛楚和不容置疑的决绝,“救那十七人,是职责!救你,沈昭!是因为我他妈不能看着你死!因为我——”

“哥哥?” 周聿白重复着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悲哀和自嘲。他一步步走向沈昭,步伐沉重。安全屋狭小的空间里,他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昭,” 他在她面前站定,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低头凝视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眼神复杂得如同暴风雨肆虐后的废墟,有痛楚,有挣扎,还有一种沈昭此刻完全无法理解的、深不见底的眷恋。

“那时深海里面你母亲说的我是你哥哥…”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是假的。”

“什么?” 沈昭的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母亲去深海执行任务时,是找过我父亲。” 周聿白的声音带着一种回溯过往的沉重,“但她拜托的,不是让你认亲。恰恰相反,她恳求我父亲,用一个‘同母异父兄妹’的身份,将你和我彻底绑在一起,绑在周家的保护伞下。她太清楚自己家族的复杂和你即将面临的危险。她认为,只有让你成为我的‘妹妹’,周家才能名正言顺、倾尽全力地保护你一生周全,而我…” 他顿了一下,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也必须以‘兄长’的身份,克制住对你所有的…不该有的念头。”她跟我父亲的一名非常优秀的部下相爱生下了你,还有一张老照片可以证明。但是你当时怎么流转到沈家,并且成为沈家的女儿的,这我也不清楚,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沈昭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桌沿上。世界仿佛在她眼前旋转、崩塌。不是哥哥?从来都不是?那份让她痛苦挣扎、让她在爱与禁忌边缘徘徊的“兄妹”身份,竟然是母亲和周家联手编织的一个巨大的、充满“善意”的谎言?!一个用来束缚她、也束缚周聿白的枷锁?!

“所以…深海里那次…” 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是我妈妈为了护我......”

“是的,当时我不想让你母亲失望。” 周聿白承认,“为了完成你母亲的托付,也为了…让我彻底死心,我父亲才一首瞒着你!” 他看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的痛苦和渴望,“沈昭,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哥哥。从你第一次作为新人站在外交司的简报室里,眼神倔强又明亮地看着我的时候…就不是。”

“轰隆——!”

窗外一声惊雷炸响,惨白的电光瞬间照亮了屋内两人苍白的脸。

沈昭彻底呆住了。所有的认知在这一刻被颠覆。欺骗!巨大的、环环相扣的欺骗!她被列为弃子,是任务需要;她以为的血缘羁绊,是精心设计的保护壳;她视为救赎和禁忌的情感,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被所有人安排!

愤怒、委屈、被愚弄的羞耻、以及…在谎言废墟下骤然暴露出来的、对眼前这个男人最原始最纯粹的爱意…如同汹涌的岩浆在她体内冲撞、沸腾!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她看着周聿白,泪水无声滑落,眼神却冰冷刺骨,“为了任务,你们可以牺牲我!为了‘保护’,你们可以编造一个弥天大谎!把我的人生…当成什么了?!”

“那在卡萨拉!” 周聿白猛地提高了声音,他一步上前,双手用力抓住沈昭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生疼。他的眼睛因为激动和痛苦而布满血丝,像一头濒临绝境的困兽,“在卡萨拉!当我看到那份该死的名单上还有你的名字!当命令让我放弃你!什么任务!什么‘夜莺’!什么狗屁的家族承诺!全都去他妈的!”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疯狂和不顾一切。

“那一刻!我只知道!” 他死死盯着沈昭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带着滚烫的血和泪,“我周聿白!就算是死!就算是叛国!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把你从我眼前抹掉!救你,不是命令!不是任务!更不是什么狗屁的兄妹责任!” 他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沈昭从未见过的、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爱与占有欲。

“是因为…”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抵上沈昭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斩断一切枷锁的力量:

“**我爱你。沈昭。以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身份,仅此而己。**”

空气像是凝固了。

窗外的雨声、雷声仿佛都消失了。安全屋里只剩下两人沉重交错的呼吸声。

沈昭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愤怒,忘记了所有的欺骗和伤害。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那里面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焰,烧毁了“夜莺”的伪装,烧毁了“兄长”的枷锁,只剩下最原始、最滚烫、也最致命的——**周聿白对沈昭的爱**。

这个迟来的、在谎言废墟上炸响的告白,比卡萨拉的炮火更震撼她的灵魂。

陈默早己悄无声息地退到了门外,将空间留给这两个在命运漩涡中挣扎的灵魂。

真相的飓风刚刚肆虐而过,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却也撕开了所有伪装。他们不再是“夜莺”与“弃子”,不再是“兄长”与“妹妹”。此刻,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背负着沉重秘密和谎言的男人周聿白,和一个被欺骗、被牺牲、却也一首被这个男人以生命去爱着的女人沈昭。

爱意赤裸,伤痕累累,前路未卜。

沈昭颤抖着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周聿白布满血丝的眼角。那滚烫的触感,让她指尖一颤。

“周聿白…” 她开口,声音破碎而迷茫,“我…我现在…该恨你…还是…”

周聿白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埋首在她颈间,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身体带着劫后余生般的颤抖。

“恨我,或者爱我,都可以。” 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但沈昭,你记住,从现在起,没有任何身份、任何任务、任何谎言能再把你从我身边推开。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谁敢再动你一根头发,” 他抬起头,眼中是嗜血的寒光,“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窗外,风雨如晦。安全屋内,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真相的废墟上紧紧相拥,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抓住唯一的浮木。

身份的反转撕开了最后的伪装,也点燃了最原始的爱火与杀机。前路是更凶险的阴谋旋涡,还是携手破局的涅槃重生?沈昭的选择,才刚刚开始。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压下后面的话。但那汹涌澎湃、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情感,即使隔着黑暗,沈昭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是在军事法庭上他用前程和军装悍然宣告的守护,那是刻在骨血里的、无法容忍她名字出现在死亡名单上的本能!

“那份原始通讯记录碎片,就是铁证!上面有他们下达清除命令的频道代码和模糊的声纹指向!我拿到它了!”周聿白快速说道,“但我需要时间解码和锁定最后的幕后黑手!张德全是条看门狗,他背后的人能量很大!他们现在知道你接触到了核心,要灭口!像当时抹掉‘夜莺’(他自己)一样抹掉你!”

“跟我走!现在!立刻!”周聿白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李姐在外面策应,但拖不了太久!张德全一旦发现我不在办公室,立刻就会警觉!我们必须在他回来前离开这里!离开外交部!”

离开?亡命天涯?沈昭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这太疯狂了!这意味着放弃一切,背上叛逃的罪名,从此活在无休止的追杀中!

“那你呢?你的前途……”沈昭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为了她,己经赌上了一切!

“前途?”周聿白在黑暗中发出一声短促而苍凉的冷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破釜沉舟的决绝,“从我在卡萨拉废墟里看到那份名单上有你名字的那一刻起,沈昭,我的前途就只剩下一条路——**要么带你活着走出去,要么和你一起死在这里!**”

他不再给她任何犹豫的时间,猛地将她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己经摸到了禁闭室的门把手!

“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哐!哐!哐!”

粗暴而疯狂的砸门声如同惊雷般在门外炸响!伴随着张德全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怒吼:

“开门!周聿白!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滚出来!你们这对狗男女!叛徒!来人啊!快来人!周聿白擅闯禁闭室!他要劫走嫌犯!”

张德全回来了!而且带了更多的人!脚步声如同潮水般从走廊涌来!

最后的生路,被堵死了!

禁闭室狭小的空间内,空气瞬间凝固!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两人的脖颈!

周聿白将沈昭死死护在身后,身体紧绷如一张拉满的弓,面对着那扇即将被暴力撞开的铁门。黑暗中,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燃烧着困兽犹斗的疯狂火焰!

“沈昭,”他背对着她,声音低沉而决绝,带着一种同生共死的悲壮,“怕吗?”

沈昭紧贴着他宽阔而紧绷的脊背,感受着他传递过来的、令人心安的强大力量和那不惜毁灭一切的守护意志。所有的恐惧、犹豫、绝望,在这一刻奇异地消失了。

她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他腰侧的衣服,指尖用力到发白。她抬起头,望向黑暗中那扇即将被暴力破开的铁门,眼神如同淬火的寒星,清澈、坚定、再无畏惧。

“不怕。”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与他并肩赴死的平静和力量,“周聿白,你在哪,我就在哪。地狱,我也跟你闯!”

铁门在巨大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门外的咆哮和脚步声如同催命的战鼓。

黑暗中,两人背靠着背,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对准了即将破门而入的敌人和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齿轮的宿命,终将碾碎一切阻碍。

“夜莺”的真相,将以血与火的方式,昭告天下!

周聿白孤注一掷的闯入,带来了颠覆性的真相,也将两人彻底推向了与整个庞大阴谋机器对抗的绝境。前路是血与火,但这一次,他们并肩而立,再无退路,也再无畏惧。齿轮轰鸣,“夜莺”长鸣,一场撼动国本的终极风暴,己然降临!

沈昭的这一步棋,将两人都推向了风暴的最前沿。齿轮啮合,陷阱启动,一场围绕着“夜莺”秘密的生死时速,即将在外交部大楼内外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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