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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宴会厅大门的瞬间，喧嚣如潮水般涌来。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苏暖暖身上的亮片裙瞬间被点燃，水钻折射出的彩虹色光斑扫过人群，精准地落在周明远和林可儿脸上。
周明远端着香槟杯，脸色像被打翻的调色盘。他身边的林可儿穿着一身白色礼服，胸前别着枚硕大的钻石胸针，正用一种故作惊讶的语气对周围人说着什么，目光时不时往苏暖暖这边瞟。
“哟，这不是苏大明星吗？”林可儿先一步走过来，声音甜得发腻，“这身裙子真漂亮，就是不知道是自己买的，还是借的？毕竟……苏小姐现在的处境，大家都懂。”
周围响起几声刻意压低的窃笑，记者们的镜头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悄无声息地对准了苏暖暖的脸。周明远跟着走近，语气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暖暖，别硬撑了。要是缺钱，跟我说一声，我还能……”
“周少这话可真逗。”苏暖暖没等他说完，抬手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链，蓝宝石在灯光下闪了闪，“我缺钱的时候，你正忙着和林小姐‘探讨人生’吧？倒是你俩，穿得这么‘登对’，是准备宣布喜讯了？那我可得提前送份礼——比如一本《如何合法继承遗产》？”
林可儿的脸瞬间白了。她胸前的钻石胸针是周明远送的，而她之所以能拿到这个资源，全靠周明远暗中操作，这话戳得她心口发疼。
“你胡说什么！”林可儿的声音尖了起来，“苏暖暖，你别以为靠自黑火了就了不起，谁不知道你……”
“知道我什么？”苏暖暖往前一步，亮片裙的水钻几乎蹭到林可儿的礼服。
“知道我家破人亡后没哭着求别人？还是知道我靠自己拍段子、跑龙套，一步步走到今天？”
她指了指林可儿胸前的胸针，“倒是你这胸针，看着有点眼熟——去年拍卖会，我妈拍下过一枚同款，后来送给了我婶婶。怎么，现在流行‘借’亲戚的东西撑场面了？”
林可儿的瞳孔骤缩。这胸针确实是苏振海送的，他说“这是苏家的东西，你戴着去气气苏暖暖，保管她当场失态”，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暖暖会认出来。
周明远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苏暖暖，别给脸不要脸。”
“脸这东西，得给配得上的人。”苏暖暖笑了，抬手按了下口袋里的节拍器，“滴答”声在嘈杂中格外清晰，“周少要是闲得慌，不如去看看周氏的季度报表，听说亏得连员工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还有空在这儿关心别人的裙子，真是‘爱岗敬业’。”
周围的笑声再也憋不住，记者们的闪光灯噼里啪啦响起来，把周明远和林可儿的窘态拍得一清二楚。
“说得好。”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陆沉舟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周少与其关心别人的礼服，不如想想怎么给周氏股东一个交代——毕竟，上周的项目亏损，可不是靠嘴皮子能补回来的。”
周明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陆沉舟，你少管闲事！”
“我管的，从来都是‘我的人’的事。”陆沉舟上前一步，自然地揽住苏暖暖的腰，指尖避开亮片的棱角，动作熟稔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张导在那边等你，他的新剧本想让你当女主角。”
苏暖暖被他半护着走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宴会厅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穿服务生制服的男人正死死盯着她，手背上那块月牙形的烫伤疤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是苏振海。
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了？”陆沉舟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他刚才想碰你的包，被我的人拦住了。”
苏暖暖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依旧挂着笑：“陆总这‘人形雷达’功能挺强啊，要不要挂个‘防狼神器’的牌子？我给你代言。”
张导见到他们，立刻笑着举杯：“暖暖，你刚才那番话，比我新剧本里的台词还带劲！”他递过一本剧本，封面上写着《逆流之星》，“你看这角色，破产千金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最后把仇人一个个拉下马，是不是跟你……”
“跟我挺像的。”苏暖暖接过剧本，翻开第一页，目光却越过张导的肩膀，落在苏振海身上。
他正端着托盘，假装给客人添酒，眼睛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她手里的剧本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
“这剧本我接了。”苏暖暖合上书，笑容里藏着锋芒，“毕竟，谁能比我更懂‘逆流而上’的滋味呢？”
她故意扬高声音，“比如，怎么把被人抢走的东西，一点一点拿回来。”
苏振海的手一抖，托盘里的红酒洒在了一位宾客的西装上，引来一阵呵斥。他慌忙道歉，抬头时，正对上苏暖暖似笑非笑的眼神，吓得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在地上。
“看来有人心虚了。”陆沉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需要我让人‘请’他过来聊聊吗？”
“不急。”苏暖暖摇头，指尖着剧本封面的烫金字体，“猎物得慢慢遛，才能看出他背后藏着多少猫腻。”
就在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插了进来：“陆总倒是会疼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小姐是陆氏未来的老板娘。”
秦墨端着酒杯走过来，嘴角挂着玩味的笑。作为陆沉舟在商界的死对头，他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能让陆沉舟破例护着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秦总说笑了。”陆沉舟的语气没什么起伏，眼神却冷了几分，“我和苏小姐的关系，就不劳秦总费心了。”
“怎么是费心呢？”秦墨看向苏暖暖，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商品，“我旗下的娱乐公司正好缺个顶流，苏小姐要是肯来，资源随便挑，待遇是陆氏的三倍。”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暖暖身上。这是明晃晃地打陆沉舟的脸，谁都想看看她会怎么接招。
苏暖暖却笑出声，从口袋里摸出那个黄铜节拍器，拧动开关，“滴答”声在喧闹中格外清晰：“秦总这是输惨了，想换个战场试试？可惜啊，我这人认死理，跟陆总签了合约，就像这节拍器——定了节奏，就不会乱改。”
她顿了顿，晃了晃手里的节拍器，对着秦墨眨了眨眼：“不过秦总要是真想挖人，建议先看看我的‘防挖墙脚指南’——里面全是我踩过的坑，免费送你，就当是……给秦氏的破产提前送份贺礼。”
哄笑声瞬间爆发，连张导都笑得首不起腰。秦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被她的话堵得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悻悻地抿了口酒。
苏暖暖没理会他的窘迫，目光重新落回苏振海身上。他己经端着空托盘走到了宴会厅后门，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正鬼鬼祟祟地往消防栓的箱子里塞。
“我去趟洗手间。”苏暖暖对陆沉舟说，指尖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按——这是另一个暗号，意为“我去查线索”。
陆沉舟点头，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立刻会意，不着痕迹地跟了上去。
苏暖暖走到消防栓旁，假装补口红，眼角的余光瞥见信封的一角露在外面。
她刚想伸手去拿，身后突然传来周明远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暖暖，你在找什么？是在找苏家破产的证据吗？我知道在哪里，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就……”
“周少这是没睡醒，还是剧本看多了？”苏暖暖转身，亮片裙上的水钻晃得周明远眯起了眼，“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医生？精神科的，我认识几个不错的，收费公道。”
“你别装了！”周明远逼近一步，眼神像淬了毒的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你爸妈的车祸根本不是意外，苏振海……”
“周少慎言。”陆沉舟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他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身后的保镖己经将周明远围了起来，“诽谤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尤其是在这种场合，被记者听到，周氏的股价怕是又要跌了。”
周明远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陆沉舟冰冷的眼神，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色惨白地后退了几步，最终恨恨地瞪了苏暖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苏暖暖松了口气，刚想从消防栓里拿出信封，陆沉舟却按住了她的手：“里面可能有问题，让专业的人来。”
保镖很快打开信封，里面是半张被撕碎的转账记录，收款方的名字被墨水涂掉了，只剩下日期——正是苏家公司账户被掏空的前三天。
“苏振海果然留了后手。”苏暖暖捏着那张纸，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把证据藏在这里，是想试探我，还是想引我上钩？”
陆沉舟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红血丝，喉结动了动：“不管是什么，都有我在。”
这句简单的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苏暖暖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抬头看向他，刚好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不动声色的笃定，仿佛在说“你尽管往前冲，背后有我”。
怀表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在为这一刻作证。
“知道了。”苏暖暖把记录折好，塞进节拍器的底座夹层——这里是她发现的秘密收纳处，藏得隐蔽又安全。她抬头对陆沉舟笑了笑，眼底的脆弱被狡黠取代，“走吧，回去应付那些记者。毕竟，‘破产千金勇闯慈善晚宴’，这瓜可不能让别人抢了热度。”
她转身走向宴会厅，亮片裙在灯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陆沉舟看着她的背影，对助理冷声吩咐：“查清楚苏振海最近和哪些人有来往，另外，把秦氏和周氏合作的那几个项目，全给我搅黄了。”
助理领命离开。陆沉舟的目光落在宴会厅中央那个被记者围住的身影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个新的节拍器，黄铜外壳上刻着一行小字：“慢慢来，我陪你。”
他想，或许是时候让这个习惯了独自硬撑的女孩知道，她不必永远披着“搞笑”的铠甲，也不必永远用“疯癫”当武器——有人愿意替她挡挡风雨。
宴会厅里，苏暖暖正举着那个复古节拍器，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大家看，这是我的‘幸运符’。人生就像调节拍，快慢由自己说了算，就算遇到坎儿，跟着节奏一步步走，总能跨过去。”
镜头外，她的目光越过人群，与角落里苏振海惊恐的眼神撞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