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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青春期的微妙情愫
粉笔灰簌簌落在课桌上，我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思绪却飘到了后排。傅季言翻动书页的声音很轻，偶尔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混着窗外的蝉鸣，在闷热的教室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前排女生悄悄递来粉色信封时，我下意识往身后瞥了一眼——他正托着下巴解数学题，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衬衫领口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
“苏念乔又收到情书啦！”起哄声像潮水漫过教室。我胡乱把信封塞进抽屉，指尖残留着陌生男生的字迹温度。从那天起，课桌里的粉色信封渐渐多了起来，有的约我去操场散步，有的夹着草莓味糖果。我统统婉拒，却在某个课间鬼使神差地打开一封，信里工整的字迹写着：“你打篮球的样子，像会发光。”
心跳突然不受控地加快，可当我回头看见傅季言靠在窗边和同学说笑，阳光把他的影子投在我课桌上时，那点雀跃瞬间化作酸涩。他解题时微微皱眉的样子，打篮球时汗湿后背的模样，不知从何时起，成了我目光追逐的焦点。有次他三步上篮时球衣扬起，露出一截腰线，我慌忙低头，却把罚球投了个三不沾。
“念乔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话剧社排练时，社长敲了敲我的剧本。我正盯着镜中自己泛红的脸颊发呆，听见这话手一抖，口红在嘴角画出歪歪扭扭的线。为了躲开那些不受控的念头，我几乎把所有课余时间都泡在社团，学着用夸张的表情念台词，却在深夜辗转反侧时，听见自己心底的叹息。
傅季言还是发现了异常。那天暴雨突至，我站在教学楼檐下等雨停，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最近怎么都不来练球了？”我攥紧书包带，不敢回头看他被雨水打湿的校服：“社团太忙了。”雨珠顺着瓦片连成水帘，在我们之间织出朦胧的屏障。
沉默像涨潮的海水漫过脚踝。良久，他轻声开口：“念乔，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这句话太温柔，温柔得让我眼眶发烫。我转身时故意扬起笑脸，却撞进他深邃的目光里：“知道啦，小叔叔！”他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是把伞倾向我这边，自己半边肩膀浸在雨里。
话剧社公演那天，我在后台紧张得手心冒汗。透过幕布缝隙，我一眼就看见坐在观众席的傅季言。他穿着新买的白衬衫，手里攥着我最喜欢的橘子汽水，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当我念出最后一句台词，全场响起掌声时，他鼓掌的声音格外响亮。
散场后，他递来汽水，拉环上还凝着水珠：“演得不错。”我仰头喝了一大口，气泡在舌尖炸开，甜得发苦。他突然伸手，指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脸颊：“这里……”我下意识后退半步，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只是摸了摸后脑勺：“有亮片。”
蝉鸣声渐渐隐去，夜风卷起路边的银杏叶。我们并肩走在回家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影子轻轻碰了碰我的。我加快脚步，心跳声却震得耳膜生疼。原来有些情愫就像春天的藤蔓，在你毫无防备时，早己缠上了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