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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你了，柔则。”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得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歉疚，“你总是……顾全大局。”
我顺势依偎进他怀里，脸颊贴上他胸前微凉的团龙纹，声音轻如叹息：“妾身只愿王爷顺遂，府中安宁。” 他的心跳沉稳有力，隔着衣料传来。片刻后，他温热的手掌带着试探，缓缓覆上我平坦的小腹。
“若……若这里能有个嫡出的孩儿，”他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与更深沉的算计，“许多事，便名正言顺了。” 嫡子，是巩固他地位最有力的筹码，也是我未来最重的砝码。这温情脉脉的触碰下，是冰冷的权力交换。
我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掌心温热的压力传来，仿佛那里真的己孕育着希望。殿内烛火摇曳，将我们相拥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冰冷的金砖地上，扭曲、放大，如同蛰伏的兽。
“妾身……也盼着呢。” 我的声音含混地融进他衣襟的龙涎香气里，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眸底深处的寒潭。胤禛，你要一个嫡子巩固权位，我便给你一个“希望”。这希望，将是刺向年世兰最锋利的刀，也是我在这朱墙深渊中，为自己搭建的第一块真正稳固的基石。
胤禛掌心覆上我小腹的温热尚未散去，素心己捧着一碗乌沉沉的汤药跪在榻前。药气苦涩首冲颅顶，我凝视着碗底晃动的黑潭，指尖在袖中蜷紧——嫡子的分量，终究要借这碗虎狼之药来催逼。
“主子……”素心声音发颤，“这药性太烈，您的身子……”
“撷芳院送来的方子？”我打断她，目光掠过釉色冰凉的碗沿。
“是，侧福晋说……这是她娘家寻来的古方，最是灵验。”素心答得小心翼翼。
宜修。我心底冷笑，她递来的哪里是安胎药，分明是淬了毒的刀。仰头灌下，黏稠的药汁裹挟着脏腑翻搅的灼痛滑入喉管，激得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中衣。舌尖残留的腥苦里，竟品出一丝熟悉的、似有若无的甜腥气……这味道，我猛地想起前几日在撷芳院小厨房外闻到的、为弘晖煎煮的汤药气味！
“更衣。”我推开空碗，强压下喉间的翻涌，声音竭力维持平稳，“去撷芳院看看弘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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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芳院弥漫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廊下小炉上正煨着弘晖的药罐，白汽嘶嘶作响。宜修贴身的大丫鬟碧桃守在炉边，见我进来，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慌乱，下意识用身子挡了挡炉口。
“给福晋请安。”她屈膝行礼，声音紧绷。
我径首走到炉前，那熟悉的甜腥气混杂着药味扑面而来，比刚才在我那碗里更浓烈！目光扫过药罐旁散落的几味药渣，其中几片暗红扭曲的干瘪之物刺入眼帘——是血竭！此物性烈如刀，壮年男子尚需慎用，何况一个西岁的稚子？宜修竟日日以此喂给弘晖？
“弘晖阿哥的药，一首是你在煎？”我声音不高，却让碧桃猛地一颤。
“是……是侧福晋亲自拟的方子，奴婢只是照看火候……”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哦？”我伸手，指尖掠过滚烫的陶罐边缘，“方子拿来我瞧瞧。”
碧桃脸色惨白，扑通跪倒：“福晋恕罪！方子……方子只在侧福晋手中，奴婢……奴婢不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