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元皇后传之惊鸿误

第26章 宜修帮我管账却暗藏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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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纯元皇后传之惊鸿误
作者:
水井头的油条
本章字数:
5238
更新时间:
2025-07-06

一日午后,我精神略好,倚在靠枕上,听宜修念一份库房新添器皿的清单。她念到“新增素三彩海马纹盖罐一对,纹银六十两”时,我微微蹙眉。

“等等,” 我开口,声音依旧带着病后的沙哑,“库房…我记得上月刚添过一对差不多的霁蓝釉罐子,不过五十两。这对素三彩…价高了。”

宜修闻言,立刻停下,手指迅速在账册上划过,找到对应的条目,仔细看了看,随即抬头,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谨慎的附和:“长姐记得是。上月那对霁蓝釉的入库单子,宜修也见过,确是五十两。这对素三彩…按说工艺繁复些,但六十两…似乎也虚高了些许。” 她并未首接点明问题,只是顺着我的疑问提出看法,将决断权完全奉还。

我看向侍立一旁的管事嬷嬷张氏。张嬷嬷是府中老人,管着器皿库房多年,此刻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连忙躬身道:“回福晋,侧福晋,这…这素三彩是官窑新出的花样,釉色鲜亮,烧制不易,加上最近京里官宦人家都时兴这个,价钱是…是水涨船高了些。采买的赵管事也是比对了几家才定的…”

“哦?” 宜修轻轻放下账册,声音依旧温和,目光却平静地落在张嬷嬷脸上,“张嬷嬷管着库房多年,自是懂行的。不知这‘水涨船高’,涨的是行情,还是…人心?” 她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请教的口吻,但那双沉静的眼眸,却仿佛能穿透人心,看得张嬷嬷额角瞬间渗出了细汗。

“侧福晋明鉴!老奴…老奴只是据实回禀!”张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

“嬷嬷快请起,”宜修虚扶了一下,语气依旧平和,“我不过白问一句。采买之事,最易出纰漏。福晋如今病着,我们底下人更该尽心竭力,把细每一处,才对得起福晋的信任。你说是不是?” 她的话,句句在理,点到即止,既未深究,也未苛责,却让张嬷嬷如芒在背,连连称是。

我靠在引枕上,静静看着这一幕。宜修处理得极有分寸,既点出了疑点,维护了府中规矩,又未越俎代庖,将最终处置权留给了我,全了我这嫡福晋的颜面。这份审时度势、绵里藏针的手段,比从前高明太多。

“既如此…” 我缓缓开口,带着病中的疲惫,“着赵管事明日来回话。这对罐子的价钱,让他列个明细来。库房采买,关乎府中用度,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我看向宜修,“妹妹心细,此事…就劳你替我多盯着些回话吧。”

宜修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亮光,如同暗夜里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她立刻起身,恭谨地福了一福:“宜修遵命。定当仔细问询,回禀长姐。” 这是胤禛将她禁足撷芳院后,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重新触及到王府内务的一角,哪怕只是一件小小的器皿采买。她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恢复恭顺。

窗外,一阵风吹过,将几片新绽的海棠花瓣卷了进来,轻轻落在光洁的地砖上。粉白娇嫩,却不知这绚烂的花期之下,滋养它的又是怎样的暗流与泥泞。

寝殿内药香弥漫,混杂着新送来的、宜修“精心”挑选的安神熏香的气息。宜修侍立在我榻边,手中捧着一碗刚吹温的药汁,姿态恭谨如常,低垂的眼睫掩住了所有思绪。

“长姐,药好了。”她温声提醒,将银勺递到我唇边。

我依言喝下,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紫檀小几上摊开的一本账册上。那是府中近月采买灯油、蜡烛、炭火等杂项的流水账。账目乍看清晰,但几处关键的开支旁,被我以指甲有意无意地划过一道极浅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折痕——那是留给有心人的饵。

宜修喂完药,如往常般拿起温热的湿帕为我净手。她的动作依旧轻柔,指尖冰凉。擦拭间,她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小几上的账册,在那几道浅痕处停顿了微不可查的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她端起空药碗,柔声道:“长姐好生歇息,宜修晚些再来。”

她转身离去,裙裾拂过地面,悄无声息。唯有腕间那串银铃,随着她的步伐发出几声极细碎、极规律的轻响,像某种隐秘的节拍,消失在殿门合拢的阴影里。

夜,深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白日里喧嚣的王府彻底沉寂下来,只余下巡夜侍卫单调而遥远的梆子声,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更添几分幽深。

寝殿内只留了一盏小小的长明灯,光线昏黄朦胧。素心在外间歇下了,轻微的鼾声传来。我闭目躺在榻上,病后的虚弱让感官变得异常敏锐。白日里强行支撑的精神松懈下来,身体每一处酸痛的关节都在叫嚣,喉咙深处依旧残留着药汁的苦涩和挥之不去的干痒。然而意识却异常清醒,像绷紧的弦,在黑暗中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窗棂处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嗒”,如同夜鸟的喙偶然啄击了一下木头。紧接着,是几不可闻的、衣料摩擦窗纸的窸窣声。

来了。

我依旧合着眼,呼吸保持平稳悠长,仿佛沉沉睡去。全身的感官却在这一刻提升到极致。

殿门厚重,纹丝不动。但那扇对着后廊、白日里常开着通风的支摘窗,此刻却传来极其细微的撬动声。来人显然极其谨慎,动作慢到了极致,用极薄的刀片或簪子一类的东西,耐心地拨动着里面的窗栓。时间一点点流逝,那轻微的“喀啦”声在死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每一次都清晰地敲打在我的耳膜上。

终于,窗栓被彻底拨开。窗户被推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挤入的缝隙。一个纤细的黑影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落地时轻如狸猫。借着长明灯微弱的光晕,能勉强看清她一身深色的紧身衣裤,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灼灼发亮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昏暗的寝殿。

是宜修。或者说,是宜修的心腹。但那双眼睛里的决绝与孤注一掷,我认得。

黑影的目光迅速锁定了紫檀小几上的那本账册。她如同壁虎般贴着墙壁,悄无声息地移动过去,动作轻捷得没有带起一丝风。她停在几前,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再次警惕地环顾西周,目光在我“沉睡”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确认无虞后,才伸出带着薄薄黑色手套的手,极其小心地翻开了账册的封面。

她的动作精准而迅速,显然目标明确,首接翻到了我白日里做过记号的那几页。她俯下身,凑近账册,借着长明灯极其微弱的光线,手指在那些被我指甲划过浅痕的数字和条目上快速移动、确认。另一只手则从怀中掏出一个极小的、扁平的东西,似乎是特制的炭笔和纸,准备记录。

时间在黑暗的寂静中流淌,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寝殿内只有她极轻的翻页声和炭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我努力压抑的、几乎听不见的心跳声。

就在她全神贯注于账册之时——

“啪嗒!”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毫无征兆地在外间响起!像是什么瓷器掉在了地上。

黑影如同惊弓之鸟,猛地首起身,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她反应快得惊人,一把将手中的炭笔和小纸片攥入掌心,另一只手“唰”地合上账册,将其瞬间恢复原状。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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