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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袁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项羽，夸张地大笑起来。
“项翎？就凭你？！一个连马都骑不稳的莽夫？你手下那些泥腿子打打顺风仗还行，也敢去挑战华雄？别到时候人头没斩下，反被华雄一刀劈成两半，污了我等眼睛！”
帐内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袁绍眉头皱得更紧：“项校尉，你伤势未愈，华雄凶悍，不可逞强…”
曹操却猛地站起身！
他深深地看着项羽，眼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汴水血战的狂暴身影…
中军帐中那振聋发聩的三问…以及此刻那平静下蕴含的滔天战意！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契机！
一个再次拉拢、观察，甚至…借刀杀人的契机！
无论胜败，对他曹操，皆有益无害！
“壮哉！项校尉！”
曹操的声音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激赏，他快步走到自己案几前，亲自拿起酒壶，斟满一杯尚带温热的酒（炉火煨着），双手捧着，走到项羽面前，眼神真诚而郑重：“将军壮士！请满饮此杯，以壮行色！操，静候将军凯旋！”
温酒？
帐内众人皆是一愣。
此去关下，纵是快马，来回也需片刻，酒岂能不凉？
曹操此举…是真心激励？
还是…
别有用意？
项羽的目光扫过曹操手中的酒杯，又扫过帐内众人——袁绍的疑虑，袁术的讥讽，张邈的担忧，刘岱的冷漠…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那里坐着刘备三兄弟。
刘备面色凝重，关羽微眯的丹凤眼中精光闪烁，紧盯着项羽，手不自觉握紧了青龙偃月刀的刀柄；张飞则是瞪大了环眼，满脸的惊诧和一丝跃跃欲试。
项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他伸出手，却不是去接酒杯，而是将曹操递酒的手轻轻推开！
“酒且斟下，某去便来！”
声音斩钉截铁！
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绝对自信！
言罢，他不再看任何人，猛地一掀帐帘，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寒风裹挟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
“狂妄！不知死活！”
袁术反应过来，气得脸色发青。
曹操端着那杯被推回的温酒，看着微微晃动的酒液，眼中精光爆射，嘴角却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好！好一个‘去便来’！诸公，何不拭目以待？”
荥阳关下。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沙尘。
华雄策马来回踱步，九环鬼头刀扛在肩上，满脸的不耐烦和轻蔑。
关东联军连派两将，皆是不堪一击的废物，让他愈发骄狂。
“怎么？吓破胆了？没人敢出来送死吗？哈哈哈…呃？”
华雄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荥阳关沉重的关门，竟然“吱呀呀”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没有预想中的铁骑洪流，没有震天的鼓角！
只有一个人！
一个高大的身影，徒步，缓缓从门洞的阴影中走出！
他穿着半旧的玄色皮甲，身形挺拔如山岳，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踏在冰冷的冻土上，都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没有骑马！
手中甚至没有持拿长兵器，只是提着一柄样式普通、刃口甚至有些磨损的环首刀！
最让华雄瞳孔骤缩的，是那人左肩处，皮甲上依旧残留着深褐色的、未完全愈合的伤疤印记！
“项翎？！”
华雄认出了来人，正是吕布将军点名要杀、在洛阳和小平津制造了麻烦的那个家伙！
他竟然敢徒步出关？
还带着伤？
华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被轻视的狂怒，随即又被一种嗜血的兴奋取代！
若能阵斩此人，必是大功一件！
“哈哈哈！项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吕布将军正愁找不到你！今日正好拿你人头，祭我宝刀！”
华雄狂笑着，猛地一夹马腹！
乌骓马如同离弦之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徒步而来的项羽狂暴冲去！
巨大的九环鬼头刀高高扬起，刀锋在寒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
他要一刀将这狂妄之徒连人带刀劈成两半！
面对如同洪荒巨兽般碾压而来的铁骑冲锋，项羽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燃起了熊熊战火！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冲锋，猛地踏前一步！
这一步踏出，大地仿佛都震颤了一下！
一股无形的、惨烈到极致的狂暴杀气，如同实质的飓风，以项羽为中心轰然爆发！
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那杀气中蕴含的尸山血海、金戈铁马的意志，甚至让狂奔中的乌骓马都感到了一丝本能的恐惧，速度微微一滞！
“吼——！”
华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气势惊得心头一凛，但他自恃勇力，狂吼一声压下心中不安，手中巨刀带着开山裂石般的威势，朝着项羽当头劈下！
刀风呼啸，撕裂空气，快如闪电！
就在刀锋及顶的刹那！
项羽动了！
不是格挡！
不是闪避！
而是以左脚为轴，身体如同鬼魅般一个不可思议的旋身！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下劈轨迹！冰冷的刀风刮过他额前的发丝！
同时，他蓄势己久的右拳，如同蛰伏的怒龙出渊，带着压缩到极致的恐怖力量，自下而上，划出一道惨烈的弧线！
目标——乌骓马粗壮的、正奋力踏下的左前腿膝关节！
围魏救赵！
攻敌必救！
“卑鄙！”
华雄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对方竟敢用血肉之躯硬撼战马！
更没想到攻击如此刁钻狠辣！他下意识地想要收刀格挡，但刀势己老，变招己迟！
“砰——咔嚓！！！”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夹杂着清晰骨裂声的巨响，如同炸雷般在关下爆开！
项羽的右拳，结结实实、毫无花哨地轰在了乌骓马左前腿的膝关节侧面！
乌骓马发出一声前所未有、凄厉到变调的痛苦悲鸣！
它那足以承载华雄神力冲锋的粗壮马腿，在项羽这凝聚了霸王意志、超越人体极限的一拳之下，竟向内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弯曲！坚硬的骨骼瞬间碎裂！
巨大的冲击力让乌骓马整个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左侧倾斜、失重！
华雄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马身上传来！
他身经百战，骑术精湛，双腿死死夹住马腹，试图稳住身形！
但乌骓马剧痛之下完全失控！
加上前腿碎裂带来的失衡，这匹神骏的战马，竟在冲锋的巅峰，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悲鸣着、无可挽回地……轰然侧翻！
尘土、泥浆、血沫冲天而起！
华雄那不可一世的身影，连同他心爱的乌骓马，重重地砸进了冰冷的冻土之中！
九环鬼头刀脱手飞出，远远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