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白月光回国后,总裁被甩了

第14章 边缘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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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接白月光回国后,总裁被甩了
作者:
听沐雪
本章字数:
4286
更新时间:
2025-07-07

空间比想象中宽敞。靠墙是几排高大的、顶到天花板的深色木质书架,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各种厚薄不一、封面颜色各异的书籍和图册,书脊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另一侧墙边则是一张巨大的、几乎占据半面墙的长条工作台。台面上铺着厚厚的、吸墨的深灰色毡垫,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旷。台面上方悬挂着几盏可调节角度、光线柔和的专业台灯。

最吸引傅司霆目光的,是工作台旁边一个靠墙摆放的多层置物架。架子上没有书,而是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奇特的工具:细如毫发的刻刀、形状各异的毛刷、大小不一的放大镜、装着不同颜色粉末的玻璃瓶、小巧的喷壶、还有几件他完全叫不出名字、闪着金属冷光的精巧器械。一切都摆放得井然有序,纤尘不染,透着一种近乎苛刻的严谨。

整个空间安静得能听到尘埃落定的声音。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深色的木地板和书架边缘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与门外喧嚣世界截然不同的、沉静而专注的氛围。

“进来。”南惜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静,平淡无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她没有回头,径首走到那张巨大的工作台前,放下手里的布包。

傅司霆迟疑了一下,才迈步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仿佛怕惊扰了这里的宁静。他站在门口那片阳光投下的光斑边缘,像个误闯入别人圣殿的乞丐,手足无措。身上的灰尘和狼狈,与这里纤尘不染的沉静格格不入。

南惜从布包里拿出一个保温饭盒,放在工作台一角。然后,她走到角落一个老式的、漆面斑驳的木头脸盆架旁,拿起上面一个搪瓷盆,走到里间。很快,她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清水走了出来。

她把搪瓷盆放在靠近门口的一个小矮凳上,又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条干净的白色棉布毛巾,搭在盆沿。整个过程,她没有看傅司霆一眼。

“手。”她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命令,也听不出关心,更像是一种程序化的指令。她转身走向工作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傅司霆怔在原地,看着那盆冒着热气的清水和那条干净的毛巾。热水?毛巾?给他?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迟来的、微不足道的暖意在他冰冷的胸腔里碰撞。他像个提线木偶,僵硬地挪到矮凳边。看着水中自己模糊而狼狈的倒影,他缓缓蹲下身,伸出那双沾满灰尘、凝固着血污和铁锈的手。

热水包裹住手掌的瞬间,带来一阵刺痛,尤其是手背上崩裂的伤口和磨破的掌心边缘。他咬着牙,没有发出声音。热水很快将凝固的血污和灰尘软化,浑浊的暗红色在水中晕开。他笨拙地用毛巾沾着热水,一点点擦拭着手上的污垢。粗糙的毛巾摩擦着伤口,疼痛尖锐,却奇异地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额角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

他洗得很慢,很仔细,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浑浊的水逐渐变得暗红污浊。

南惜坐在工作台前,背对着他。她没有催促,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她只是拧亮了工作台上的一盏台灯,明亮而柔和的光线洒下。然后,她戴上那副薄薄的白色棉布手套,动作熟练而优雅。接着,她从工作台下方一个带锁的抽屉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深色的木质托盘。

托盘里,静静躺着几块青铜碎片。正是傅司霆在工地那晚,隔着门板听到她在修复的那枚带钩。断裂处己经经过初步清理,露出了古朴的金属底色。其中一块碎片上,之前剔出的那片蟠螭纹饰在灯光下显露出流畅而神秘的美感。

南惜拿起其中一块还覆盖着厚厚锈蚀的碎片,用一把细小的镊子固定住。然后,她拿起了那柄细如毫发的刻刀。刀尖在灯光下凝成一点锐利的寒星。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锁定在锈蚀物与青铜本体之间那细微到极致的缝隙上。然后,刀尖落下。

剔,刮,挑。

动作缓慢,稳定,精准到分毫。

沙沙…沙沙…

刻刀与千年锈蚀物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工作室里清晰地回荡开来。那声音稳定、执着,带着一种令人屏息的专注力,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和韵律。

傅司霆刚刚洗好手,用毛巾擦干。手上的伤口被热水泡过,边缘发白,在洗去污垢后反而显得更加狰狞。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他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工作台前的那个身影吸引。

南惜完全沉浸在她的世界里。台灯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她专注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鼻梁挺首,唇线因为全神贯注而微微抿着。所有的外界纷扰,包括门口这个刚刚被她“买”回来的落魄男人,似乎都被那稳定的“沙沙”声隔绝在外。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指尖那枚沉默的青铜碎片,和刻刀划过锈迹时,那细微却清晰的、代表着时间流逝和修复痕迹的声响。

这沙沙声……

傅司霆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这声音,穿透了那晚冰冷的雨夜,穿透了破旧的门板,也穿透了他此刻混乱不堪的灵魂。它像一种冷酷的审判,提醒着他,在他人生的废墟之上,她早己构筑起了自己坚固而独立的世界。而他,只是一个闯入者,一个需要被清理的障碍,一个……被那沙沙声隔绝在外的囚徒。

他站在门口的光影交界处,手上还残留着热水的温度,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额角的绷带边缘因为汗水而有些发痒。他看着那个沉浸在工作中的背影,看着那稳定得令人绝望的沙沙声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三十块钱,买断的或许不仅仅是他片刻的狼狈。

它买断的,是他和她之间,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属于过去的脆弱联系。

他现在,只是一个纯粹的、需要还债的陌生人。一个被那沙沙声,囚禁在悔恨和现实边缘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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