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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雾宁还以为自己在现实里。
因为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伯茵，治疗舱，她。
“你想让我看什么？”雾宁有点摸不着头脑。
男人没有说话。
雾宁只好静静地等待。
忽然，治疗舱里的男人开始呼吸痉挛，整个身体后仰拱出治疗舱，反弓成骇人的弧度，雾宁惊叫一声要上前，却被无形地力量拦在原地。
她心惊肉跳，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或如变异的丧尸，或被肢解，或变成暗空区怪物，或血肉模糊……
最后被抽离出伯茵的精神世界。
雾宁猛地起身向后躲，看清周围后，又踉跄地扶了一下身边的桌子，心神不定。
伯茵声音很轻，“你看见了吗。”
“什，什么。”雾宁还没回过神。
“进化，那些都是我以后可能会变成的样子，你也想试试看吗。”伯茵加重语气。
雾宁猛地摇头，死死掐住手心。
伯茵的手指在空气中点出连线，“进化的本质是筛选，根据生存环境筛选，即便你无任何副作用地注射了血清，但未来若还是如此，历史只会不断重演。”
“我能感觉到你很急迫，从一开始见我们就是，你迫切地想要改变我们以及处在危险中的世界，这是很高尚无私的行为，所有人都应该感谢你，但世界是有意志的，你没法独自去对抗。”
雾宁懵然地张张嘴，话梗在喉间，“可我……”
“去休息吧，这都是我的错，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说其余的事。”伯茵温和地把人赶出医疗部。
雾宁有些迷茫地来到外面，左右看看，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去了机库。
她爬上一架星船，在顶部躺下，视线从机库天窗的缝隙里跃出去，连同天际。
【我赞成他们的话。】
系统悄咪咪出现。
其实它这几天一首都在，因为191小队对雾宁说的话都是它想说的，所以就没有多嘴。
但现在看着宿主独自陷入迷茫，它怎么可以不陪她呢。
“我只是想尽可能让所有人都生活得更安全，我既然可以做，又为什么不去做呢。”雾宁眼眶逐渐泛热。
“我以为拯救，不只是针对男主，还有世界的其他人啊。”
【我理解，我完全理解。】系统也跟着有些心酸难过。
【这是你第一个做攻略向的世界，第一个不再以旁观者角度看主角团的世界，第一个……切实感受到情感的世界。】
【我知道你很激动，很兴奋，满足于这种情感交流，感到快乐和新奇，但是你有些，有点……】
系统纠结着措辞，【有些过于激动了。】
雾宁皱皱泛红的鼻尖，瓮声瓮气，“是吗。”
系统忙放柔语气，【我明白你的情绪。】
【你感受到了他们，包括191以外的人给你的情感，所以你要反馈付出，看来我们之前的数据不准确，你并不是反馈排行倒数第一，你只是还没遇到真正能触动你内心的对象。】
【但是拿自己去冒险，尤其不是非你不可的那种，这不应该。】
雾宁抬手捂住脸，吸了下鼻子，沉默一会儿后开口，声音缓缓带着一点哭腔。
“我每次去执行任务，都是急匆匆地去，很多时候又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意外急匆匆地下线，待得时间很短很短。”
“时间长一点的呢，是成为了主角团或者反派的成长的催化剂。”
“所以我来到这里，我没有控制住行为，是我不好。”
系统安慰她，【我知道，我明白的，这不能说是你的错。】
【看来都是总部的决策失误，X特员很适合做攻略任务嘛，我该跟总部反馈一下把其他X特员都派出去。】
【毕竟我们不止有男主要崩坏的世界，还有虐文女主受不了傻逼渣男，美强惨反派忍不了命运恶意，痴情男二咽不下窝囊气等等。】
雾宁噗嗤笑出声，“怎么回事，总部被大投诉啊？”
【嗐，都是以前跟风创造出的世界，现在跟不上任务者的时代观念了。】系统起劲地蛐蛐。
【所以说，上层系统该换人了，就该换我们这样的小年轻整治快穿局。】
雾宁笑了一会儿，揉揉眼尾，长长地出口气。
“阿统，以前我当路人和配角的时候，有时候会可惜要是主角团再快一点点就好了，我就不用死了。”
“我真没那么高尚无私，没那么大的奉献精神，只是恰好，我只需要做实验就能解决很多问题，恰好，我就是个研究员，恰好，你在这做我的后盾，我就蹦出那个念头了。”
“况且，变强的感觉就是很令人着迷，只是我太急了吧。”
系统笑起来，【我很重要捏！】
“当然啦，没有你，这个任务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雾宁也勾了下唇角。
【其实，做完任务后我就该带你走的，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我也就没提了。】系统又低声道。
雾宁一惊，“不是说可以留在原世界吗？”
【是可以，不过，总部有些着急嘛，但因为你本来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就很短，一来就是生命危险，之后一天没消停过，所以就没催你。】系统解释。
【一般任务者都是可以待10-20年，咱们的话可能会短个几年，但也足够这个世界待的了。】
雾宁放下心，“只要不是立刻就走。”
系统看看她，又狠心补充，【回去后，要，要提取你的记忆保存起来，毕竟，还有其他世界呢。】
雾宁对这个倒是很接受，“没关系呀，我们之前也不会提取走人物数据嘛，我没问题。”
“我把这理解成生命不同阶段的旅程，我当下享受过风景了，哪怕忘记我也是幸福的。”
系统松口气，【好捏，我就怕你不愿意。】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雾宁歪歪头笑，“难为你，照顾我的心情忍到现在才说，谢谢。”
系统不好意思地哼哼唧唧起来，【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一人一统又待了一会儿，雾宁该去睡觉了。
【还有一句话，是我从别的同事听到的，现在也送给你。】系统忽然道。
【你的生命或许对他们很重要，对即将崩坏的世界很重要，对等待被拯救的其他人很重要，但对你自己更重要。】
系统恳切又认真，【你以前都是扮演很不重要的角色，习惯了把自己的生命丢弃在合适的时机，去促成别人的圆满。】
【总部也是奉行任务者为上的原则，任务不会比你们重要，虽说落实起来可能没那么……咳咳当我没说。】
【总之，现在不是这样了，你对他们而言就是女主。】
【女主该首先选择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