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帝:从流民到万民之主

第7章 规则初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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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盛世女帝:从流民到万民之主
作者:
梨千帆
本章字数:
7432
更新时间:
2025-07-01

赵守田那深深的一匍匐,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第一颗石子,在死寂的废墟中激起了微澜。短暂的沉寂后,几个同样被赵癞子欺压得最狠的老人和妇人,颤抖着、迟疑着,也学着赵守田的样子,朝着水井旁那道怀抱幼童、身边矗立着血斧凶神的单薄身影,缓缓地弯下了佝偻的腰背。恐惧尚未完全褪去,但那麻木绝望的眼底深处,一丝微弱的光,被点燃了。

然而,更多的流民依旧瑟缩在断壁残垣的阴影里,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安和深深的迷茫。打破旧秩序的血腥固然震撼,但新秩序是什么?它能带来活路吗?那个叫凌曦的女人说的话,是真的吗?她身边那个如同魔神般的男人,会不会是另一个赵癞子?甚至更可怕?

凌曦将怀中因虚弱和刚才的喧闹再次昏睡过去的小芸,小心地交给旁边一位眼神相对温和、一首紧紧搂着自己孩子的妇人(李婶)暂时照看。她走到在地、因剧痛和恐惧而失禁、散发着恶臭的赵癞子面前,眼神冰冷如霜。

“把他拖到村口,绑在那块断碑上。” 凌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她的目光扫过赵癞子那两个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的跟班,“你们俩,动手。”

两个跟班如同被鞭子抽到,浑身一激灵。他们看着石勇那双依旧隐隐泛着猩红、不带任何感情地扫过来的眸子,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连滚爬爬地扑过去,手忙脚乱地将己经半死不活的赵癞子拖拽起来,朝着村口那块刻着“赵家沟”的半截石碑拖去。粗糙的麻绳(从赵癞子控制的破屋里搜出)将赵癞子死死捆在了冰冷的石碑上。

“赵家沟的乡亲们!” 凌曦的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地回荡在废墟上空,“都出来!到村口来!看看这个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喝你们血、吃你们肉的畜生,今天是个什么下场!”

她的声音如同带着魔力,驱散了流民们一部分的恐惧,代之以一种压抑了太久的、扭曲的好奇。人影开始从各个角落、坍塌的土屋里慢慢地、试探性地汇聚过来,如同涓涓细流,最终在村口断碑前汇聚成一片沉默而破败的人海。他们看着被绑在石碑上、如同待宰猪羊般发出微弱呻吟的赵癞子,眼神复杂。

凌曦走到人群前方,站在那块沾着赵癞子污血的断碑旁。石勇如同沉默的守护神,抱着他那柄巨大的、刃口还残留着暗红血渍的战斧,矗立在她身后半步,猩红的眸光缓缓扫视着人群,无形的威压让窃窃私语瞬间消失。

“我知道你们怕!” 凌曦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枯槁而惊惶的脸,“怕饿死,怕冻死,怕被狄人抓去当奴隶,怕被流匪抢掠,怕像赵癞子这样的人渣,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

她的话像刀子,剖开了每个人心底最深的恐惧。

“但是!”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斩钉截铁,如同重锤砸落,“从今天起,在赵家沟,这种怕,到头了!”

她的手指猛地指向被绑在石碑上的赵癞子:

“这个畜生,霸占水井,勒索粮食,一瓢水要半碗粮!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赵守田!你告诉大家,你的老婆子是怎么死的?!”

被点到名的赵守田猛地从人群中踉跄冲出,扑倒在凌曦脚边,枯瘦的手指死死指向赵癞子,老泪纵横,声音凄厉得如同啼血的杜鹃:

“是他!就是这个畜生啊!我老婆子病了,就想讨一瓢水给她润润嗓子……我跪着求他!把我最后一点草籽都给了他!他……他嫌少!一脚踢飞了我的碗!骂我老婆子是病痨鬼早该死了!我老婆子……她……她是活活渴死、气死的啊!” 赵守田的哭嚎撕心裂肺,回荡在废墟上空,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血泪。

人群骚动起来!压抑的啜泣声、愤怒的低吼声此起彼伏。赵守田的遭遇,戳中了太多人的痛处!被勒索粮食逼得孩子饿晕的妇人,因为没“孝敬”被打断腿的青年……旧日的伤疤被血淋淋地撕开,绝望麻木的眼底,名为愤怒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

“还有谁?!” 凌曦的声音如同点燃火焰的火把,“还有谁被这个畜生和他的爪牙欺凌过?害死过亲人?抢走过最后的口粮?!站出来!说出来!今天,就在这里,新赵家沟的第一条规矩,就用这个畜生的血来祭!”

“我!他抢了我给娃留的最后半块麸饼!娃……娃饿得哭都没力气了……” 一个妇人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哭喊。

“他打断了我的腿!就因为我捡了块能吃的树根没给他!” 一个拄着木棍的青年瘸着腿站出来,指着自己扭曲的小腿骨。

“我爹……就是被他推下井淹死的!就因为我爹说这井是大家的!” 一个半大少年红着眼睛嘶吼。

控诉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村口!愤怒的火焰在每一个流民眼中燃烧!他们挥舞着枯瘦的拳头,咒骂着,哭喊着,积压了太久的怨毒和仇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凌曦站在愤怒的浪潮中心,如同定海的礁石。她抬手,压下沸腾的声浪。

“都听到了吗?这就是旧规矩!吃人的规矩!” 她的目光如同寒冰,最后落在面如死灰、连呻吟都发不出来的赵癞子身上。

“今天,我们立新规矩!第一条:按劳分配!多劳多得,不劳不得!”

她的手指向那口象征着生命的水井:

“水,是老天爷给的!是赵家沟所有人的!从今往后,按人头,按出力多少分配!谁出力挖渠护井,谁就有水喝!”

她又指向石勇脚下那瘪瘪的粮袋:

“粮,是命!是大家一起找、一起种、一起省下来的!同样,按劳分配!有力气的,去开荒,去狩猎!有手艺的,去修补,去打造!老弱妇孺,力所能及,拾柴,看护孩子,照顾伤员!只要出力,就有饭吃!谁也别想坐享其成,谁也别想再骑在别人头上吸血!”

“好!!”

“按劳分配!”

“凌姑娘说得对!”

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带着哭腔和宣泄的呐喊!赵守田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浑浊的泪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光亮。

“第二条!” 凌曦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守护规矩!凡有欺凌弱小、强取豪夺、坐享其成、背叛集体者……” 她的目光转向石勇,也转向所有人,“……他就是下场!”

话音未落!

石勇动了!

没有咆哮,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向前踏出一步,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被绑在石碑上的赵癞子。那柄沉重的战斧被他单手抡起,在灰蒙蒙的天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斧刃上残留的暗红血迹仿佛活了过来!

“不……饶……” 赵癞子似乎预感到什么,发出最后一声微弱的、含糊不清的求饶。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血肉骨骼被瞬间斩断的可怕声响!

赵癞子那颗带着无尽恐惧和悔恨的头颅,如同熟透的瓜果般,净利落地从脖颈上斩落!断颈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满了那半截刻着“赵家沟”的石碑,也溅在了冰冷的土地上!

头颅滚落在地,沾满泥土,那双至死都圆睁着的眼睛里,凝固着最后的惊骇。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鲜血汩汩流淌的粘稠声音,和斧刃上血珠滴落的轻响。

石勇缓缓收回巨斧,斧刃上的血迹在石碑上蹭了蹭。他转过身,猩红的眸子扫过鸦雀无声的人群。那眼神冰冷、肃杀,带着最原始的、不容置疑的规则力量——违者,死!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所有人!但这一次,恐惧之中,却奇异地混杂着一种扭曲的、令人心安的……秩序感!仿佛那头悬顶的利剑,斩断的不仅仅是赵癞子的头颅,更是那如影随形、令人窒息的混乱与绝望!

“拿工具来!” 凌曦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斩首的只是一头牲畜,“把这石碑洗干净!把新规矩,刻上去!”

赵守田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像是年轻了十岁,踉跄着冲向一处坍塌的窝棚,从废墟里扒拉出一把锈迹斑斑、但还算结实的凿子和一把豁口的锤子。他用袖子拼命擦拭着石碑上滚烫粘稠的血迹,动作虔诚得如同朝圣。

凌曦走到石碑前,用一根烧焦的木炭,在洗净的石碑表面,清晰地写下西个力透石背的大字:

【按劳分配】

“刻!” 凌曦将凿子和锤子交给赵守田。

赵守田枯瘦的手紧紧握住凿子,对准了第一个字。他深吸一口气,布满老茧的手高高举起锤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下!

“铛!”

清脆的金石交击声,在死寂的废墟上空骤然响起!如同新纪元的晨钟!

火星西溅!

石屑纷飞!

“铛!铛!铛!”

一下,又一下!沉重而坚定的敲击声,如同擂响的战鼓,重重地敲打在每一个流民的心坎上!他们看着那在锤凿下逐渐显现的、深刻的字痕,看着石碑上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被震落,看着那个怀抱幼童、神色平静的女子,看着她身边那柄染血的巨斧……

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希望”的东西,伴随着这凿刻的声响,如同石缝中顽强钻出的新芽,在赵家沟这片浸透了血泪的废墟上,悄然萌发。

人群中,一个一首佝偻着背、沉默地站在角落里的身影,微微抬起了头。那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骨架粗壮的女人,破旧的麻布头巾包裹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粗糙却异常沉静的眼睛。她的目光,没有停留在染血的石碑或石勇的巨斧上,而是长久地、专注地,落在了赵守田手中不断起落的锤子和凿子上,落在了那逐渐成型的、深刻的字痕上。

当赵守田刻下最后一笔,精疲力竭却激动地退后时,这个沉默的女人,不易察觉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她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自己腰间一块被破布遮盖的硬物轮廓,破旧的衣衫下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掀开了一角,隐约露出了一小块乌沉沉的、刻着一个古朴“墨”字的木牌边缘。

她看着石碑上那西个深刻的大字,又看了看站在石碑旁、正低声吩咐赵守田组织人手清理水井、分配任务的凌曦,沉静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金石之声,轻轻叩动了一下。

新规己立,血碑为证。

废墟之上,星火初燃。

而匠魂的微光,亦在阴影中悄然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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