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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烈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如同他此刻不稳定的心跳。高级会所的包厢里，香槟在冰桶里冒着冷气，却丝毫不能降低他血液里沸腾的温度。
"阿祁，你是不是还想着那女的？"林慎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危险的光芒。
祁烈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手指停住了。"我总有一天要找到她，让她离不开我。"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刀。
林慎叹了口气，放下酒杯："你这又是何必呢，外面像她这样的女的多的是。"
"这事你别管。"祁烈转动轮椅，背对着林慎望向窗外。S市的夜景灯火辉煌，车流如织，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亮。"你今天找我来做什么？"
林慎挠了挠头，语气变得谨慎："我姐要回来了。"
祁烈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S市那个项目，"林慎继续道，"我爸给我姐了。"他快步走到祁烈身边，蹲下来与轮椅平视，"别说我不厚道，做兄弟的提前来和你说，我姐可不好弄。"
祁烈终于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谢了，我知道了。"
林慎看着好友阴鸷的表情，心里打了个突。自从那场车祸后，祁烈就像变了个人。曾经的张扬跋扈变成了现在的阴冷偏执，尤其是提到那个消失的人时，眼神里的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啊祁，"林慎犹豫了一下，"那个项目对我姐很重要，你知道的，她刚回国需要证明自己..."
"所以呢？"祁烈打断他，"要我拱手相让？"
"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烈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林慎后背发凉："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姐的。"
林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太了解祁烈了，这个表情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不过想到自家老姐在生意场上出了名的泼辣，连那些老油条都敢硬刚，心里又有点犯嘀咕。也不知道这两人对上，到底谁能占上风。
包厢门被敲响，侍者送来了祁烈惯喝的单一麦芽威士忌。林慎注意到，祁烈喝酒时左手无名指不自觉地着酒杯边缘，那里有一道细长的疤痕——是车祸留下的。
"你还在做复健吗？"林慎试图转移话题。
祁烈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那疼痛..."
"习惯了。"祁烈轻描淡写地带过，但林慎注意到他太阳穴处跳动的青筋。那场车祸把他双腿碾得粉碎，现在骨头里还打着钢板，每次阴雨天就像有无数根钢针扎进骨髓。他故意把话说得云淡风轻，可轮椅扶手被捏出的指痕，还有衬衫领口沁出的冷汗，都在戳穿这场故作镇定的戏码。
"对了，"祁烈突然开口，"你姐什么时候到？"
"后天。"林慎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祁烈没有回答，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把林氏在B市的所有资料整理好，尤其是林墨的。"他顿了顿，"对，全部。"
挂断电话，祁烈看向脸色发白的林慎："商业竞争而己，别紧张。"
林慎猛地站起来："祁烈！她是我姐！"
"所以呢？"祁烈冷冷反问，"商场如战场，你不是第一天知道。"
"你变了。"林慎声音发颤，"以前的祁烈虽然混蛋，但至少..."
"至少什么？"祁烈突然暴怒，一把将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片西处飞溅，"至少能站起来走路？能追着女人跑？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林慎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他看着好友扭曲的面容，突然意识到那场车祸摧毁的不只是祁烈的双腿，还有他的灵魂。
包厢里陷入死寂，只有祁烈粗重的呼吸声。
"抱歉。"最终是祁烈先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最近压力大。"
林慎松了口气，弯腰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我理解。"
"不，你不理解。"祁烈转动轮椅向门口滑去，"没人能理解。"
在离开前，祁烈回头看了林慎最后一眼："替我向你姐问好。"
门关上的瞬间，林慎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姐姐"两个字。
"喂，姐..."
"听说你今晚见了祁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静的女声。
林慎苦笑："你消息真灵通。"
"他说了什么？"
"呃...就是叙叙旧..."
"林慎，"女声变得严厉，"别对我撒谎。祁烈现在是什么状态？"
林慎想起祁烈酒杯时阴鸷的眼神："姐...我觉得你还是别接那个项目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为什么？"
"因为他己经不是从前那个祁烈了。"林慎低声说，"现在的他...很危险。"
林墨转着酒杯，眼睛亮起来：“哟，这么刺激？那我非得去会会他不可。”
“姐！你别瞎闹！”林慎急得首跺脚。
林墨摆摆手，满不在乎地笑：“慌什么？姐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还怕他不成？再说了……”她故意拖长语调，“我更好奇，到底是什么女人，能把祁烈折腾成这样。”
林慎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这事？”
林墨冲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长辈的调侃：“小孩子别瞎打听，等你再混几年就明白了。”
林墨指尖敲了敲杯沿，笑得不怀好意：“你小子是不是早把你姐卖了？”
“我哪敢啊！”林慎急得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酒液晃出杯口溅到衬衫袖口，“天地良心，我连祁烈面都没见着几次——”
“行了行了。”林墨摆摆手打断他，起身时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清脆的节奏，“等姐从祁烈那儿回来，再跟你算这笔‘通风报信’的账。”说着就挂了电话
林墨将手机随手丢在沙发上，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转动着酒杯，看着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缓缓流淌，摇头轻笑出声：“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好弟弟，跟祁烈倒是兄弟情深得很。为了那小子，连亲姐都能‘卖’。”指尖重重叩击杯沿，发出清脆声响，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过没关系，正好让我瞧瞧，祁烈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在这商场里翻起多大的浪。”说罢，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时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带着几分挑衅与势在必得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