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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步子往家走，包里的手机安静得瘆人，像揣了个随时会爆炸的物件。冷风“呼呼”地刮，脸颊冻得没了知觉，可心里那团乱麻似的情绪，远比这冷意更让人煎熬。
程宇的话还在耳朵边打转：“我不想逼你，可我也不傻。”
我当然知道他不傻，这些日子他一首在忍，我以为能这么一首拖下去，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一步。许珩的告白就像一颗石子掉进湖里，生活泛起层层涟漪，我在这水波里晃悠，连站稳都难。
推开门，就瞧见程宇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眉头拧成了麻花。他抬头瞥了我一眼，目光里没有怒火，只有满满的疲惫。
“回来了。”他闷声说道。
我点点头，把包扔在一边，站在玄关没敢动。
他叹口气，“简悦，咱们得聊聊。”
我嘴巴张了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是啊，是该好好谈谈了。
他起身走到我跟前，声音很轻：“今天你挂我电话那会儿，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我愣了下，下意识想否认，可对上他的眼睛，谎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不是……”我咬住嘴唇，声音发颤，“我就是不知道咋跟你说。”
“那就现在说。”他语气坚决，“我想听你说实话。”
我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我在咖啡馆见了他。”
“哪家咖啡馆？”他追问。
我抬起头看他，“就以前咱们常去的那家书店改成的咖啡馆。”
他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是他约你的？”
“嗯。”我轻声说，“他说……想让我知道他的心思。”
“然后呢？”他盯着我，“你也心动了？”
我没吭声，不是不想说，是真不知道咋说。动心吗？肯定动心啊，从重逢那天起，我就没法装作对他没感觉。可我也忘不了这两年程宇对我的好，他陪我加班，带我看病，生日的时候偷偷订餐厅，准备一晚上的惊喜。这些我都记着，打心底感激。
“我不知道。”我终于开了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心里乱成一锅粥了。”
他苦笑了一下，“简悦，你知道最让我难受的是啥吗？不是你见他，也不是你还喜欢他。是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我的心猛地一揪，眼眶热辣辣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嗫嚅着，“我只是……还没想明白。”
“你想不明白，是因为你压根儿不想想。”他声音突然高了起来，“你总说你在挣扎，在纠结，可你想过没，我还等着你的答案呢！”
我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喜欢你。”他看着我，眼里有光也有痛，“我喜欢你两年了，我以为咱俩能一首走下去。可现在……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信你了。”
“程宇——”
“别说了。”他打断我，“我就问你一句，如果让你选，你选谁？”
我一下子呆住了。
“我不逼你现在回答。”他声音低了下来，“但你得记住，感情拖着解决不了问题，越拖大家越痛苦。”
我攥紧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我知道他说得对，可我就是没法马上给出答案。
他看我半天不说话，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心里己经有答案了。”
“不是的。”我着急地说，“我只是……需要点时间。”
“时间？”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满是疲惫，“我给你的时间还少吗？你每次都说要时间，结果呢？问题还在那儿，你不过是把它藏起来了。”
我哑口无言。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拉开门又停住，回头看了我一眼，“要是你还决定不了，就先别做决定。但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啥。”
说完，他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我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不是不想要答案，是害怕这个答案带来的后果。许珩和程宇都在等我，可我连自己想要啥都不知道。
第二天上班，我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程宇没再来找我，也没给我发消息，我俩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悬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夏薇突然出现在公司楼下。她穿着一件剪裁合身的米色大衣，脚蹬高跟鞋，走路带风，气场十足。
“简悦。”她看到我，嘴角勾起一抹笑，“能聊几句吗？”
我没拒绝，跟着她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她点了杯拿铁，慢悠悠地搅拌着，语气随意，“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太顺。”
我没搭话，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咖啡。
“许珩昨天来找我了。”她突然说，“他说他己经把我当成过去了。”
我抬起头看她，她脸上还挂着笑，可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
“你觉得，他是真心的吗？”她问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相信他是认真的。”
“呵。”她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有多特别？你以为你们的故事多感人？现实是，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你以为他是为你回来的，其实他就是为了躲家族的压力。”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烦透了。
“你到底想说啥？”我不耐烦地问。
“我想说的是，”她放下勺子，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最好认清现实。许珩不会为了你放弃一切，程宇，也不会一首等你。”
我盯着她，“那你呢？你不也是为了家族利益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她挑了挑眉，“我承认，一开始是这样。但我比你清楚，像许珩这样的人，你抓不住。你要是不信，尽管试试。”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啥好。
她站起来，拿起包，“好好想想吧，简悦。别到最后，谁都留不住。”
她走后，我一个人坐在那儿，脑子乱得像一团麻。
下午回办公室，我发现桌上放着一封信，是程宇写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
简悦：
我知道你最近不好受，我也一样。但咱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我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就算你选离开我，我也认了。可你要是一首这样拖着，我怕我撑不住了。
我是真喜欢你，也珍惜咱们这两年的感情。可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光付出不够，还得有回应。
如果你愿意给我个机会，咱就接着处；要是你己经决定了，也跟我说一声，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等你回信。
——程宇
我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
我不知道该咋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