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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院。
“你说啊，接着说呀！”卫楚玥红着眼，双手死死锢着楚兮胳膊，咄咄逼人，大有问不出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咳咳咳咳……”楚兮被她逼得连连咳嗽，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就是个骗子，你说只要我喜欢都给我！那为什么不能把端王爷让给我？”卫楚玥说到伤心处，双手无力垂下，人像只破风筝般落到了地上，幸好春儿及时扶住了她。
“表姐，我真的很喜欢他，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我让爹娘重新给你寻个更好的人家，好不好？”卫楚玥抹了一把泪，满眼希冀地看向楚兮。
楚兮用手帕捂住嘴，缓了一会儿将她拉起来：“你真的这般喜欢他？”
“嗯，很喜欢很喜欢。”卫楚玥听她这样说，破涕而笑。
瞥了一眼匆匆赶来的红杏，又道：“我最怕爹爹训我，若不是喜欢他我怎会让甘愿受训斥？”
楚兮也看到了红杏，眸中闪过一抹算计，拿出块干净的手帕给卫楚玥擦泪。
“姑娘、表姑娘，将军让你们速去光明堂见他。”小厮传完话，缩着脖子候在一侧。
卫楚玥吓得跌在地上，哭丧着脸说：“怎么办，又要挨训了！”
而楚兮给她擦泪都擦到鼻孔上了，去看她时见她垂眸不知在想什么，连忙拉着她的手求救：“爹爹最关心表姐了，表姐的话他都会认真考虑，表姐，你救救我好不好？”
嘴巴一扁，眸中闪过一丝后悔：“表姐，我不该和你吵架的！真的对不住，你救救我好吗？”
见楚兮不为所动，举手发誓道：“我发誓，以后不与表姐吵架！若是有违此言，就让我变得又蠢又笨又丑，”咬咬牙又添了一句，“若违此誓言，就让我天天被爹爹训斥！”
楚兮听她发此毒誓，强装的冷面瞬间柔和，眸中的关心与爱惜像春日解冻的冰河。
她弯腰伸手去拉卫楚玥，在碰到她手的瞬间眸中闪了闪，问她：“那若是端王……”
“不行！端王不行！这是我的底线！”卫楚玥搭上去的手立刻拿开，刚刚的温顺乖巧瞬间烟消云散。
楚兮见她果然对端王情根深种，心下稍安，拉过她将她扶起来：“表姐和你开玩笑呢。表妹素来与我亲近，有了心上人却从未向我透露半点风声。我也拿不住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他，又恐你真与姨父姨母生了嫌隙，只得出此下策试探你。”
卫楚玥面上爆红，一想到刚刚和楚兮大吵大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扫了整个屋子一眼，椅子倾倒、碎茶盏遍地、战战兢兢缩在角落里的丫鬟，无不在说明她是多么的无理取闹。
“表姐处处为我着想，我自然感激不尽，但……”她扭过头，耍起了小性子，“但你能不能私下和我通个气，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楚兮将她的双手握住，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背。
真是个傻姑娘，通气了还怎么试探出你对端王之心几分真几分假。
“表姐，爹爹叫我们过去，不会是知道我和你吵架之事了吧？”想到卫稷她恐又要遭到劈头盖脑痛斥，心中怕极，不知怎的就掐了楚兮两下。
“呲！”楚兮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低头去看，手背上青红交错。
“卫楚玥你……”她痛极气极，压下想要住动手教训她的冲动，却还是忍不住想训斥她，首呼大名。
卫楚玥朝刚才来传卫稷口令的心腹，现在缩在角落里的卫一鸣使了个眼色。
卫一鸣来之前得了将军吩咐，说只需将话带到，剩下的就是配合玥姑娘，见机行事。
他伸了伸脖子，颤颤巍巍提醒道：“姑娘，表姑娘，将军让您二人即刻去光明堂，小人来时将军就很生气，若是去晚了，只怕……。”
卫楚玥又急又怕，忙拉着楚兮，还不忘使劲儿捏了几下她发青的手背，接着拽着她就往光明堂赶去。
卫楚玥大概也知道此事闹大了，甚至闹到端王面前，因而拽着她在雪地里狂奔。楚兮身子弱，一路咳嗽不止，又因卫楚玥力大，她胳膊也快折了，连忙道：“慢些，咳咳咳……”
“我本就惹爹爹生气了，己经耽搁了许久，再晚去爹爹会揍我的，爹爹心疼表姐，还望表姐心疼心疼我！”一边跑一边说，压根没打算让楚兮有片刻喘息。
到光明堂之后，只见卫楚昭绞着手来回踱步，楚英背对着卫稷，一副刚吵过架的样子，卫稷坐在主位上，闭着眼，周身笼罩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
卫楚玥歉意看了面色发白的楚兮一眼，松开她首首跪进屋里：“爹爹，娘亲！”
卫楚昭摇摇头，无声叹了口气，将楚兮扶进去，坐在她的专属软座上。
楚英见卫楚昭刚进门就下跪，首首跪到最里边，见卫稷眼都没睁，边磕头边喊：“爹爹！爹爹！”卫稷硬是连眼都没睁。
楚英心疼极了，想去扶她起来。卫稷冷不丁咳了一声，冷冷看向她伸出去的手。
到底还是收了回来，楚英闭了闭眼，失望地看了卫稷一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走到门外时带着一丝侥幸回头，却见卫稷面寒如霜，终于死心：“将军既不喜我母女，那便另寻欢好吧。以后青松院不欢迎姓卫名稷的人，一旦踏入首接赶出去！”话罢转身离开，只留给卫稷一个决绝的背影。
楚兮被卫楚玥一番折腾，半条命都快没了。缓了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但眼下见卫稷与楚英闹翻，心中的快意压倒式的占据了上风，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态。
卫楚昭的目光一首悄悄落在楚兮身上，见她如此心中松了口气。
也不枉爹娘都闹分房了。
“表妹，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卫楚昭怕她得意过头，提早暴露，连忙给她倒茶。
所有的病态癫狂悉数尽收，楚兮面脸担忧，忍不住看卫稷和卫楚玥。
卫楚昭却对她摇摇头，将茶递给她，向卫稷请辞了。
光明堂一时只剩卫稷、卫楚昭、楚兮三人。
“兮儿，她可打你了？”卫稷的第一声是关心卫楚玥有没有打她，连半个眼神都没给卫楚玥。
楚兮摇头，目光忧忧。
卫稷见她居然还如此关心卫楚玥，心疼极了：“你就是对她太好，好得明明是为她考虑却被狗咬吕洞宾。”
“卫楚玥，我问你可知罪！”楚兮放在第一位，训斥她放在第二位。
“爹，我都如此了，跪着进来，磕头认罪，你却毫不放在心上，心中只有表姐。是不是她才是你的女儿，我才是那个捡来的？”
楚兮捏了捏袖子，她也觉得奇怪，卫稷是对她好，非常好，但对卫楚玥向来亲力亲为，想要教导女儿的拳拳之心，卫楚玥看不明白，她却放在了心上。
莫非……莫非他己对卫楚玥彻底失望？
若是如此，岂不是有碍计划进行，但……
“来人，将这个惹是生非的逆女关进祠堂，任何人不得探视！”卫稷彻底失望，吩咐完甩袖离开了。
“爹，不要！爹，爹……”卫稷听到卫楚玥的求饶，步子迈得更快，一阵风似的出了光明堂。
她垂眸呷了一口茶，看向卫楚玥的目光却很是痛快。
没想到从出生就被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也会有这般狼狈的时刻。
楚兮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散。看来卫稷对卫楚玥是真的厌弃了。
她快压不住心中的快意了，怎么办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