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泉眼尖,认出其中一人是教导主任雷重堂。
而另外一人,是学校的体育老师,张横。
雷重堂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型胖子。
在看到地面尸体后,雷重堂马上冒火了:“怎么搞成这样了。”
白可可委屈巴巴说道:“不是我干的,我来这的时候就这样。”
“啪”。
雷重堂起手就是一耳光扇在白可可脸上。
白可可捂着红肿的脸,惊恐地瞪大着双眼。
“没用,废物,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你就在学校里动手啊。还敢撒谎,不是你弄得谁弄得”
雷重堂看着滚落在地上的脑袋,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这是长乐老李家的儿子,你多大奈子,说弄死就弄死啊。”
接着,雷重堂就是一阵辱骂。
躲在暗处的薛泉听得是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位教导主任平时说话可都是温文尔雅,尽显教师风范。
没想到这会儿什么鸡掰话都说出口了。
看来雷重堂真是天生的演员。
平日为人师表,原来都是演技。
旁边张横连忙劝道:“算了,事儿都过了,先想想怎么解决吧。”
“解决个屁,人都死学校里了,人家李家不找你算账?”
雷重堂不顾一切,声音越来越大。
张横连忙拽住雷重堂:“小点声,不能让学生看到。”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雷重堂。
他立刻警惕地看向西周。
薛泉也马上低下头,悄悄往外撤。
雷重堂掏出了小塑料袋包装的红土。
他将红土放在嘴里,随后支支吾吾说了一些话。
冥冥之中,空气中竟然也传出了支支吾吾的风声。
雷重堂脸色随之一变:“坏了,漏了,有学生看到我们了。”
“在哪?”
张横也紧张了起来。
“那边!”
雷重堂指向薛泉刚才停留的方向。
眼见自己的行踪被识破,薛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他还没有失去分寸。
这时候跑,肯定会被人看到。
一旦被看到,早晚会被白可可割脑袋。
薛泉立刻溜进最近的废弃教室中,安安静静藏在旧课桌中。
“有新的脚印,人不在这儿,应该在附近。脚印和其他脚印混在一起,跟踪不了。但他人也跑不远。”
张横看到没人后,立刻得出了判断。
但雷重堂的想法却截然相反:“不,应该是早就跑了。我这手只能预测几分钟前,还有范围限制。学生看到死人,肯定先吓跑了。”
“那您在试试?”
“算了,别浪费时间了。”
雷重堂不满地收起了袋装红土。
薛泉在附近听得一清二楚。
心里也有了底。
这样看来他们的能力也不是太离谱。
应该都是有各种限制。
眼见事态紧急,雷重堂连忙做出了部署:“不能拖,你们两个守住旧校舍到大门的口子,我去问问保安看到什么学生。”
说罢,几人便离开了。
薛泉确认他们走远了才从旧校舍出来。
按道理来说,这会儿逃跑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的书包藏在花坛里。
要是被人找到,肯定也是玩完。
突然,薛泉想到了什么。
他壮着胆子来到尸体旁边,小心摸索起来。
果然,尸体裤兜里有一个手机。
薛泉细心关了手机,将手机揣进自己包里。
原路返回怕和那几个人撞上。
薛泉只好蹑手蹑脚,从旧校舍另一边绕过去。
此时学校内除了住校生,大部分学生都己经回家了。
而住校生吃完饭后,马上还要回教室上晚自习。
学校的小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
薛泉低头躲开学生,悄悄接近花坛。
却看见张横和白可可守花坛附近。
“卧槽,我这么倒霉吗?”
薛泉没办法,只能原地继续等。
不一会儿,雷重堂过来了:“唉,漏了就漏了。我己经报警了,咱们内部对齐下颗粒度。”
张横小心问道:“雷主任,那边罩得住吗?”
“没问题,提前打好招呼了。这次杨队长负责接案子。学生要是乱说,都会被压下去。”
“那咱们怎么对?”
雷重堂看着白可可,心里有了想法。
“这样,你就说那小子对你图谋不轨,结果突然出来一个学生救了你。”
“你顺势跑出去,路上遇到了我。”
“等我带着你回来后,就只看到一具尸体。”
张横听着这个事儿,有些发懵:“没必要把白可可扯进来吧。”
雷重堂摇了摇头:“有必要,她当了证人,这案子未来也好交代。”
“可那个学生,大概是惊了,咱们这样好吗?”
“就是惊了,所以要吊他出来。”
雷重堂拉着两人,朝旧校舍走去:“杨队长马上到,咱们把口供对齐了。”
眼看那几人离开,薛泉不敢耽搁,立刻冲出来拿了书包。
学校门口有监控,出入会留记录。
薛泉没法,只能找僻静巷道翻墙。
好在翻墙去网吧的事儿他也干过不少次。
这次也是轻车熟路。
翻出来发现周围没人看见后,他立刻脱下校服放在书包里,随后慢慢走出巷道。
等离开学校有段距离了,他又换上校服,迅速跑回家。
“玛德,这次可摊上事儿了。”
一路上,薛泉都在琢磨刚才发生的事儿。
白可可和雷重堂都是有特殊能力的。
只是这能力实在是有限,似乎还要祭祀。
他们应该是属于某种见不得光的组织。
雷重堂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那这个组织的大本营就在学校内。
根据雷重堂的说法,他们甚至在警方也有人。
听他的口气,背后罩事儿的肯定不只是一个队长。
那这样看来,自己就算想把事儿捅出去都难。
还有就是从尸体那边捡到的手机。
手机里毫无疑问有对方的把柄。
想到这儿,薛泉冲到附近的商场。
那里有寄存柜,可以寄存一周。
他将手机暂时存在柜子中,避免回家会被发现。
做好这一切,薛泉飞奔回家。
虽说行程安排的很满,但他己经迟到快一个小时了。
此时此刻,他只能祈求父母臭骂自己一顿了事。
薛泉一打开门,就看见两双愤怒的眼睛。
一双来自于母亲张蓉,而另一双来源于他的父亲薛海。
“爸,学校打扫清洁,我回来......”
“啪”。
还没等薛泉讲完,薛海举手就是一拳打在薛泉脸上。
张蓉连忙拉架:“好好说,别打啊。”
“怎么好好说!他这个样子,就是无药可救。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去上网,打游戏!”
薛海气的满脸通红,一把扯下皮带,对着薛泉就是一阵抽打。
薛泉捂着头求饶:“爸,我真的没有,老师可以作证。”
“你闭嘴!不许给你爹顶嘴!”
钻心的痛苦,无视尊严的谩骂。
对于这些,薛泉都己经习惯了。
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自己才十六岁,没文凭的小屁孩一个。
离了这对愚蠢的父母,自己什么都不是,连份正经工作都找不到。
离家出走这些行为,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有熬,熬到有文凭,熬到成年。
自己就能摆脱父母,走上自己的路。
到时候自己会租房子,找工作。
有自己的钱和本该属于自己的人生。
大不了人这辈子前二十多年白活了。
从毕业那天起,自己才开始在晴天下成为顶天立地的人。
但是现在,薛泉开始动摇了。
“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就天天知道玩,玩!”
薛海的铜头皮带越抽越狠。
平日里,只要脾气不顺,就会把薛泉拉出来出来骂骂。
这次薛泉居然还要从实验班中退出来,那就更是有理由揍一顿。
薛海趁机将工作上的不如意全部宣泄出来。
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儿子,所以薛泉活该被自己揍。
眼看父亲越打越上头,薛泉心中也逐渐有了主意。
再配合这对愚蠢的父母演戏,自己恐怕早晚会被雷重堂那些人抓到整死。
这个点,必须得自救。
而自救就得有筹码。
第一步就得摆脱家里的束缚。
想到这儿的薛泉忽然松开手,迎着皮带铜头撞了过去。
“啊!”
剧烈的疼痛感瞬间充斥于薛泉全身。
他死死捂住眼睛,血水从指间缓缓流出。
张蓉立刻吓得面色青白,赶忙拉住薛海:“啊!你看看你!”
薛海瞬间愣住。
他只是打儿子出气,没想到这下打眼睛上了。
很好,筹码来了。
薛泉捂着眼睛,装可怜道:“爸,我,我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