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贵宾室。
太子李承乾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菜肴,每样都尝了一点。回锅肉的浓烈让他小脸通红,灌了好几口蜜水才压下;爆炒羊肚的脆嫩让他新奇;葱爆羊肉的鲜滑让他赞叹;甚至那限量供应的叫化鸡,撕开荷叶时那扑鼻的异香,也让他食指大动。他身边随侍的东宫属官们,更是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
“刘逍……确实有点本事。”李承乾看着楼下觥筹交错、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又看看这舒适雅致的环境,听着跑堂恭敬却不谄媚的服务用语,心中对这位“逍哥儿”的评价,悄然提升了几分。这逍遥楼,确实当得起“逍遥”二字。
味蕾的狂欢席卷了整个长安城的顶级圈子!从未体验过的“炒”带来的镬气与鲜香,茱萸油(替代辣椒)带来的新奇刺激感,高度逍遥醉带来的炸裂口感,彻底征服了这些吃惯了蒸煮烧烤的唐人!
跑堂们成了最忙碌也最兴奋的人。他们端着托盘,穿梭在桌椅之间,看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此刻为了抢一盘菜、争一口酒而“不顾形象”,听着此起彼伏的“伙计!再来一份回锅肉!”、“逍遥醉!快!再打半斤!”、“那叫化鸡还有没有?给老夫留一只!”的呼喊声,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自豪感。那一声声“贵客您稍等”、“马上就来”,喊得也越发顺溜响亮。
后厨更是如同战场!炉火熊熊,铁锅叮当作响!王大娘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和惊惧,嘶哑着嗓子指挥着厨娘们。虽然核心酱料被毁,临时调配的酱料风味稍逊,但在刘逍传授的“爆炒”技艺和高度酒加持下,依旧爆发出惊人的魅力。
厨娘们严格按照“标准化”流程操作,量具称料,沙漏计时,忙而不乱,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如同流水般送出。
收银台前,铜钱如同流水般哗啦啦倒进钱箱,甚至还有金饼子和银锭子!刘逍安排的账房先生手忙脚乱,算盘珠子打得噼啪作响,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
日近黄昏,逍遥楼内依旧灯火通明(所有灯烛全部点亮,效果震撼),人声鼎沸。门口甚至排起了长队!都是闻风而来、却因没有预订或身份不够而被婉拒的客人,他们伸长了脖子,嗅吸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听着里面传出的阵阵赞叹和喧闹,心痒难耐。
“火爆!太火爆了!”程处默喝得满脸通红,搂着刘逍的肩膀,大着舌头喊道,“逍哥儿!俺服了!真服了!日进斗金!日进斗金啊!”
尉迟宝琳己经有点“逍遥”了,抱着一个空酒坛子傻笑:“好酒……好肉……俺老黑……快活……似神仙……”
李德奖和李崇义也喝得微醺,看着这盛况,眼中满是兴奋和对刘逍的佩服。
刘逍站在二楼回廊,看着楼下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的盛况,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和酒香,听着铜钱悦耳的碰撞声,连日来的疲惫、紧张、焦虑仿佛一扫而空。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咸鱼翻身的喜悦涌上心头!
【成了!逍遥楼!成了!】
【棉花?暂时去他娘的棉花!老子先享受这一刻!】
然而,就在他志得意满,准备下去给几位重量级大佬敬杯酒时,一个负责在三楼伺候太子的心腹小厮,连滚爬爬地冲到他身边,脸色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少……少爷!不……不好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他尝了逍遥醉……一口就……就倒了!现在……现在脸通红……怎么叫都叫不醒!太医……太医还没到!您……您快上去看看吧!”
刘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卧槽!!!太子喝倒了?!】
【这特么不是快活似神仙!这是要掉脑袋啊!!!】
太子李承乾醉酒事件,如同一盆冰水,在逍遥楼最火热的时刻当头浇下。刘逍连滚爬爬冲上三楼贵宾室时,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只见李承乾小脸通红,呼吸均匀,歪在铺了厚厚锦垫的圈椅里,睡得正香。旁边打翻了一个小小的酒盅,里面还剩着浅浅一层逍遥醉。东宫属官们围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轻易挪动太子。
“逍哥儿!这……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属官带着哭腔。
刘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凑近仔细看了看。还好!呼吸平稳,面色虽然红,但并无青紫,脉搏(他胡乱摸了一下)也还算有力。应该就是高度酒第一次入口,不适应,加上年纪小,一口闷下去,瞬间上头醉倒了。属于“断片”状态,睡一觉就好。
“诸位大人莫慌!”刘逍赶紧安抚,“太子殿下只是初次品尝烈酒,不胜酒力,并无大碍。我己派人去请太医,并火速进宫禀报皇后娘娘。此地嘈杂,不如先将殿下移至内间歇息,备上醒酒汤和蜜水?” 他快速给出解决方案,同时把皇后娘娘搬出来镇场子。
属官们见刘逍还算镇定,又有皇后兜底,这才稍微安心,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将李承乾抬进了雅间内室的软榻上。刘逍亲自守着,一边用温水给李承乾擦脸,一边内心疯狂祈祷:
【小祖宗哎!你可千万没事啊!不然我这逍遥楼刚开业就得改成灵堂了!】
幸运的是,太医很快赶到,诊断结果与刘逍判断一致:醉酒沉睡,无甚大碍。又过了一会儿,长孙皇后派来的心腹女官也到了,仔细查看后,确认太子无恙,只是需要休息。
女官并未苛责刘逍,反而看着软榻上睡得香甜的李承乾,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好笑的表情,低声对刘逍道:“小公爷,娘娘说了,太子年少贪杯,惊扰了您开业,实属不该。娘娘并无怪罪之意,待太子醒后,自会管教。您……继续忙您的吧。”
刘逍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后背的冷汗都快浸透衣服了。送走太医和女官,他长舒一口气,感觉捡回了一条命。这场虚惊,也成了开业日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插曲,在宾客间悄然流传,反而给逍遥楼增添了几分传奇色彩(太子都醉倒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