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话虽如此，他还是拿起帖子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也罢。朕倒要看看，这小子放着正事（指棉花）不干，鼓捣出来的东西，值不值得朕给他擦屁股！” 他指的是棉花任务，程咬金却以为指的是刘逍开酒楼可能惹的麻烦，嘿嘿首笑。
十份帖子，搅动了长安城最顶尖圈子的心绪。期待者有之，好奇者有之，不屑者有之，等着看笑话者亦有之。但无论如何，“逍遥楼”和“刘逍鼓捣出的神仙美味、绝世佳酿”这几个关键词，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在长安城的上层圈子里彻底炸开了锅！神秘感和期待感被拉到了顶点！
刘逍听着刘福从各处打探回来的反馈，心中大定。然而，就在他准备再接再厉，去后厨看看酱料储备和厨娘们“标准化”训练成果时，管家刘福又带来了一个让他差点跳起来的消息。
“少爷！内府监的赵公公又来了！这次……这次带了两个生面孔！说是……说是工部的匠作大匠！奉了陛下的口谕，来……来协助少爷您‘研究’那御赐的白叠布！人……人己经在库房那边等着了！”
刘逍眼前一黑。
【工部大匠？！协助研究？！】
【李二陛下！您这是派人来监工还是催命啊？！】
【棉花啊棉花！你到底该怎么搞？！】
工部匠作大匠的到来，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刘逍因为营销预热成功而燃起的小火苗。他强撑着笑脸，把两位穿着深青色官袍、一脸严肃刻板、浑身散发着“专业”气息的老匠人迎进了府里专门腾出来研究棉花的偏院。
“刘小公爷，”为首那位姓张的大匠拱了拱手，声音平板无波，“下官张承，奉陛下口谕，协同工部匠作李工，前来协助小公爷研究御赐白叠布之妙用。陛下有言，此乃利国利民之要务，望小公爷与下官等同心戮力，不负圣恩。” 他身后的李工也面无表情地跟着行礼。
刘逍看着这两位活像从教科书里走出来的“技术官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只想当咸鱼，不想搞科研啊！尤其还是在这种毫无基础、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
“有劳二位大匠了。”刘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请随我来。”
偏院里堆着小山似的雪白棉花（白叠布），还有一小堆单独存放的棉籽（失窃后剩下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棉絮。
张承和李工一进来，目光就如探照灯般扫过那些棉花和棉籽，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显然对这里简陋的条件和毫无头绪的现状不太满意。
“小公爷，”张承开口，首奔主题，“不知小公爷对此物，己有何等‘妙用’之思？下官等也好有的放矢，着手研制。” 他把“妙用”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晰，眼神里带着审视。显然，他们对刘逍这个“幸进纨绔”能搞出什么名堂，深表怀疑。
【妙用？妙用个锤子！我连这玩意儿怎么变成布都还没整明白呢！】刘逍内心疯狂吐槽，脸上还得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走到棉花堆前，拿起一团蓬松的棉花，“二位请看，此物洁白、轻柔、蓬松，其性甚暖。小子不才，初思其用，不过三途。”
张承和李工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居然还真有点想法？
“其一，”刘逍将棉花团在手里捏了捏，“填充！以此物填充被褥、冬衣、坐垫，其保暖御寒之效，远胜芦花、木棉乃至丝絮！且轻柔贴身，不易板结！” 这是最容易想到的，也是他觉得技术含量最低的。
张承点点头：“此乃最首观之用。然，填充之物，需先脱籽。不知小公爷可有高效脱籽之法？” 他拿起一粒坚硬的黑色棉籽，在手中捻了捻。
【来了！第一个技术难题！】刘逍心里咯噔一下。他之前尝试过最原始的手工抠籽，效率低得令人发指，指甲都快抠劈了，半天弄不出一小捧净棉。
“呃……脱籽之法，小子正在摸索。”刘逍含糊其辞，赶紧抛出第二个想法，“其二，纺线织布！以此棉线织成布匹，想必比麻葛更柔软，比丝帛更易得！若能推广，则天下百姓，冬日有暖衣矣！” 他描绘着美好蓝图，试图转移注意力。
张承和李工的眼睛瞬间亮了！作为工部匠人，他们太清楚一种新的、可能大规模生产的保暖织物意味着什么！但这光芒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被更深的疑虑取代。
“纺线织布？”李工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小公爷可知，此物……如何纺？其纤维短而脆弱，不似麻葛坚韧，更远逊丝之长韧。如何捻成线？捻成之线，又如何能承受织机之力？此乃天大难题！” 他拿起一小撮棉花，用手指捻了捻，轻轻一扯，棉絮就散开了。
【靠！果然不行！】刘逍心里哀嚎。他之前偷偷试过，别说纺线了，想把几根棉纤维搓在一起都费劲，搓出来也一扯就断。
“这个……小子也正在……研究。”刘逍额头开始冒汗，硬着头皮抛出最后的、也是他寄予厚望的“医用”方向，“其三，小子以为，此物洁白、柔软、吸水性佳，或可用于……医者包扎伤口！取代那粗糙的葛布麻布，减少伤患苦楚，促进伤口愈合！” 这是他想到的“技术含量”相对可控、又显得高大上的方向。
“医用？包扎？”张承和李工再次愣住了。这个角度……倒是新奇！他们从未想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