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威胁事件后,民声日报虽安然无恙,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期”。
广告商的撤离使财政紧张,同行社交圈对他们的采访请求大多不了了之。外界不再公开提起“黑罂粟”三个字,但私下却流传着一句话:不要靠近民声,他们盯上了大鱼。
“如果他们试图封锁我们的声音,那我们就换一条线索。”林岚一边整理从旧书市场淘来的文献,一边沉声说道。
沈蔓青点头,“旧文库、日租界图书管理档、战争年代遗留期刊——或许我们能从过去找到对现在的答案。”
此时,清河拿来一份剪报:“这几天,有人把我们先前的《纸上的海城》重新排印,匿名放在上海各大车站,封面却换了一个新标题——《另一只手》。”
“什么?”沈蔓青接过报纸,那排字模模糊糊,但确实印着“基于真实文献改编”字样。
“不是我们出的。”清河摇头,“而且印刷比我们还精致,连墨料成分都经测试——不含任何化学催化剂。”
“有人在帮我们。”林岚若有所思,“或者说,另一个阵营己经入局。”
当晚,一位神秘信使出现在报社门前。他未透露姓名,只留下一个牛皮纸袋后便匆匆离开。
袋内,是一沓印有“海棠书社”水印的旧档案册,落款年份为1929年,地点:奉天。夹页中还附一张手写纸条:
“你们的笔,只记录了一半的真相。另一半,由我们书。”
翻开册页,他们才意识到这是一组延续近十年的舆论操控实录,记录了东北地区如何借印刷与教育渠道对本地读者进行思想试验。
每一章后都附有“试验反馈”,统计阅读者在一周、三周、三月后的“用语变化”与“认知偏移”。
“这是活生生的文化兵器报告。”清河低声说。
“他们己经在做,只是我们现在才看到。”沈蔓青指着页脚,“看这个署名单位——‘陆军语言调查室’,竟是军事系统。”
就在他们整理材料之际,南京方向传来一条新密电:“青鸦案重启。”
“青鸦”是代号,是西年前在江西失踪的一名地下印务人,当时被认定为死于战乱,但尸体从未找到。
这一次,情报指出,有人在汉口、长沙与桂林发现了带有他手写字体的“青鸦诗印”藏版——而这些藏版所使用的墨,正是‘罂粟初代’。
“如果他还活着……”林岚一时语结。
“那他或许是黑罂粟最早的受害者,也可能,是最早的反制者。”沈蔓青闭上眼,“我们必须找到他。”
“或找到他留下的真相。”清河补充。
三人决定分头行动。沈蔓青前往南京,争取调阅“青鸦案”卷宗;清河动身赶往汉口,联系旧印务局人脉;林岚则留守上海,继续追踪“海棠书社”踪迹。
离别前,三人再次在报社阁楼碰头,点燃各自的旅行灯。
“这一程,怕是真正开始了。”林岚望着灯火中的夜景,眼神清明。
“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揭露黑罂粟。”清河说,“而是揭穿那只藏在历史之下、操纵文字的‘另一只手’。”
沈蔓青轻轻点头,“而纸笔,是我们唯一的武器。”
翌日,《民声日报》副刊刊出短文《无名者》,署名为“青鸦”。
文末一句话:“我未死,我的字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