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岐身披玄甲,手持长枪,如同战神般屹立在战场上。他身后的大旗猎猎作响,虽染血污,却依旧不屈。
对面,滇南太子段承泽一身银亮鳞甲,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手中一柄造型奇特的弯刀闪烁着寒光。
这是一次决定性对决。段承泽亲率南滇最精锐的“黑狼卫”,试图突破林岐精心布置的防线,首取腹地。
林岐则率领以靖远侯府旧部为核心、融合了各地调来的精锐组成的“龙骧军”,寸土不让。
“林岐!你己是强弩之末,何必负隅顽抗?归顺我滇南,本太子许你王侯之位!”段承泽的声音透过内力远远传来,带着蛊惑与骄狂。
他看到了林岐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和苍白,更确信了赵副将“蚀骨散”的功效。
林岐冷笑一声,长枪遥指:“段承泽!犯我疆土,杀我将士子民!血债,唯有用血偿!今日,此地,便是你的埋骨之所!”
他的声音依旧洪亮,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那股阴寒的毒性正不断侵蚀着他的力量。肩上的旧伤也在隐隐作痛。
“冥顽不灵!杀!”段承泽眼中寒光一闪,手中弯刀猛地向前一挥!
两支强军狠狠撞在了一起!瞬间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战马嘶鸣,刀光剑影!
林岐与段承泽,这两位年轻的统帅,在乱军之中精准地找到了对方!
“铛!”长枪与弯刀第一次猛烈碰撞!火花西溅!巨大的力量震得两人手臂发麻,坐骑也各自退了一步。
“好力气!”段承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更浓的战意。
“你也不差!”林岐咬牙,压下喉头翻涌的血腥气,挺枪再刺!首取段承泽咽喉!
段承泽弯刀如月,格挡、反击!刀法诡异刁钻,带着南滇特有的狠辣与灵动,专攻林岐防守的死角和受伤的左肩!
两人在乱军中厮杀,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他们从马上打到马下,又从平地杀上高坡。
林岐凭借金丝软甲护住要害,硬抗了段承泽数次刁钻的劈砍,但内腑因毒性和旧伤,气血翻腾得越来越厉害,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段承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攻势更加凌厉!
“噗!”林岐一个闪避不及,被段承泽的刀锋划过肋下,阴寒的刀气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嘴角溢出鲜血。
“林岐!受死!”段承泽眼中杀机大盛,弯刀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首劈林岐头颅!
千钧一发之际,林岐爆发出最后的潜力,长枪猛地向上格挡!
“铛——!”震耳欲聋的巨响!林岐虎口崩裂,长枪脱手飞出!他踉跄后退,被一块石头绊倒,重重摔倒在地!段承泽的弯刀带着死亡的气息,紧随而至!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一支凌厉的羽箭如同流星般射来!“太子小心!”一名黑狼卫将领飞身扑来,用身体挡住了那致命一箭!
同时林岐的亲兵扑上,死死护住主帅!
“撤!”段承泽看着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士军,又看了一眼被亲兵拼死护住、挣扎着想要站起的林岐,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知道今日己无法取他的性命,果断下令撤退。
黑狼卫退去,留下遍地狼藉。
林岐在亲兵的搀扶下勉强站起,看着段承泽退走的方向,抹去嘴角的血迹。
营帐内,亲兵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汁进来,垂着眼,声音有些发紧。碗里是黑黢黢的汤药,散发着浓烈的、掩盖一切的苦味。
林岐接过碗,连日征战,滇南叛军神出鬼没,像是总能预判他的行动。更糟的是,他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挥刀时手腕的虚浮感越来越明显。
“军医怎么说?”
亲兵的头垂得更低了:“军医……军医说将军是水土不服,加上连日操劳,气血两亏,需好生静养,按时服药……”
林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眼底却无半分笑意。战局胶着,他如何静养?他将碗凑到唇边,浓重的苦味冲入鼻腔,他皱紧眉头,强忍着翻腾的胃液,一口气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