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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没有再发现什么宝物。这个秘境很大，墨霖山抱着云昭飞到高空，脚下是一片连绵的山谷看不到尽头。
两天索性就当游山玩水般，在山谷里玩耍几天。
晨雾还未散尽的山谷里，露珠缀满草尖。云昭赤着脚踩在溪边光滑的鹅卵石上，清凉的溪水漫过脚踝，惊起几尾银鱼。
"墨霖山！你看这个——"她突然弯腰从水中捞起一截雪白的莲藕，藕节如玉，断口处渗出晶莹的汁液，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芒，"是金丝玉藕！"
溪畔的青石上，墨霖山正挽着袖子处理刚猎来的山鸡。闻言抬头，金瞳里映着那个站在粼粼波光中的身影——她发梢还沾着水珠，裙角被溪水浸湿贴在腿上，举着莲藕的样子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蛇妖唇角微勾："过来。"
云昭蹚水回来，献宝似的把莲藕递给他："《百草谱》上说，这种藕只生在灵气纯净的水源里，煮汤能..."话没说完，就被冰凉的蛇尾圈住脚踝。
《百草谱》是墨霖山玉简中的一本谱子。自从墨霖山上次跟云昭坦白自己拥有半生玉简，并且引导她的神识进入玉简之后，云昭己经习惯看到什么新鲜好玩的东西都会用神识进入到墨霖山的玉简中查探。
她却是不知，只有真这个做到相互信任托付性命的道侣才会允许对方的神识进入。
而每次她的神识进入墨霖山的玉简之中，都会引起墨霖山的神魂一阵兴奋的颤栗。
"抬脚。"墨霖山不知何时己经蹲下身，手里多了块柔软的绢帕。他托起她沾着泥沙的玉足，动作轻柔地擦拭，"水凉。"
云昭耳尖发烫，扶着蛇妖的肩膀才没摔倒。她看着墨霖山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忽然想起原著里那个杀人如麻的反派蛇妖——谁能想到他擦脚都比旁人拿剑认真。
"笑什么？"墨霖山抬头，恰好捕捉到她嘴角的弧度。
"笑某条蛇明明说要炖汤，结果在这玩水。"云昭晃了晃脚丫，水珠溅在他衣襟上。
蛇尾威胁性地收紧，墨霖山却只是轻哼一声，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个小玉坛："接着。"
坛子里装着琥珀色的蜂蜜，正是前日金霆从悬崖上掏来的灵蜂巢。墨霖山指尖燃起一簇青金色的龙炎——如今己被他驯服得温顺如烛火——慢条斯理地炙烤着串好的藕片。
云昭盘腿坐在他身边，看着藕片渐渐泛起金黄。龙炎的温度被精准控制在毫厘之间，边缘微焦时内里正好熟透，淋上蜂蜜后滋滋作响，甜香混着莲藕的清气弥漫开来。
"尝尝。"墨霖山递来一串。
她咬了一口，外层酥脆内里糯软，蜜糖裹着藕丝在舌尖化开，竟比城里最好的点心铺子做的还美味。正要夸赞，却见蛇妖忽然凑近，舌尖掠过她唇角的蜜渍——
"确实甜。"
山风拂过，惊飞几只白鹭。云昭红着脸去抢剩下的藕片，墨霖山却把竹签举高，蛇尾不知何时己缠上她的腰肢。两人笑闹间碰翻了装蜂蜜的玉坛，黏稠的金液顺着青石流淌，引来几只彩蝶围着他们翩跹。
远处树丛里，偷看的金霆打了个喷嚏，默默用爪子捂住眼睛——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2）
暮色漫过山谷时，墨霖山在崖壁缝隙间发现了一簇晶莹剔透的"冰晶菇"。这种菌菇通体如冰雕玉琢，伞盖上天然生着雪花纹路，只在月夜绽放，日出即化。对寻常修士而言是洗髓伐经的圣品，于他这般境界却不过是尝鲜的零嘴。
"小九。"他轻唤一声，指尖凝出薄如蝉翼的妖力刃，连带着菌菇扎根的整块玄冰都剜了下来，"今晚加菜。"
云昭正坐在溪边编花环，闻言眼睛一亮。自打发现墨霖山那号称"通晓万物"的伴生玉简里居然藏着上古食单，她便总缠着他复原那些失传的菜肴。
青石垒成的简易灶台边，墨霖山眉心青光浮动，残破玉简悬浮半空，投射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他修长的手指在光幕上轻点，某段关于"冰晶菇"的记载便放大显现——
【雪腴羹：取冰晶菇三朵，以千年雪莲露浸之，辅以...】
"没有雪莲露。"云昭凑过来，下巴搁在他肩头，"用晨露行吗？"
温热呼吸拂过颈侧，墨霖山蛇尾不自觉地缠上她的脚踝："...别闹。"他声音微哑，指尖却诚实地划到替代方案那栏，【若无雪莲露，可用九曜玄蕊汁液代之】
云昭噗嗤笑出声："这不就是让我往汤里滴血？"
"换一个。"墨霖山皱眉翻页，玉简哗啦啦作响，最终停在某页泛着油渍的记载上——【酥炸冰晶片：裹以金丝燕巢粉，龙炎浅灼，瞬成】
"这个好！"云昭拍手，"金霆昨天不是正好在悬崖...哎你干嘛？"
话没说完就被蛇尾卷着往后挪了三尺。墨霖山己经利落地架起铁锅，龙炎在锅底凝成温顺的火环："油溅。"
冰晶菇在他掌心旋转着被切成薄片，每一片都薄得能透光。金丝燕巢被碾成淡金色的细粉，混着碾碎的灵胡椒在玉碗里泛着光泽。云昭偷偷蘸了点粉末尝，舌尖立刻炸开鲜甜微辛的滋味，还没等回味，就被墨霖山捏住鼻子："馋猫。"
龙炎的温度被精准控制在三百二十度——这是玉简上记载的"黄金油温"。菇片裹着金粉滑入锅中时，发出令人愉悦的"滋啦"声，瞬间膨化成酥脆的金黄色小舟，内里却依然保持着晶莹剔透的冻状。
"尝尝。"墨霖山夹起一片吹了吹。
云昭就着他手咬下去，酥壳在齿间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内里的冰晶菇化作清甜汁液爆开，混着燕巢的鲜与灵胡椒的辛，竟在喉间泛起雪山融水般的凛冽回甘。
"唔！"她眼睛亮晶晶地又去够第二片，却被蛇妖躲开。
墨霖山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个小陶罐，舀出勺琥珀色的酱汁淋在菇片上："玉简第三百零二页，蜜酿梅子酱。"
酸甜的酱汁遇上滚烫的酥壳，激发出更浓郁的香气。云昭吃得停不下来，没注意蛇妖悄悄用尾巴圈住了她的腰肢，首到被带着薄茧的拇指擦去嘴角酱渍——
"好吃？"
"嗯！"她重重点头，忽然瞥见墨霖山袖口沾了面粉，想起他方才一边控火一边调酱的忙碌模样，心头一软，"你比醉仙楼的大厨还厉害。"
墨霖山轻哼一声，尾巴尖却愉快地翘了翘。玉简悬浮在一旁，最新翻开的页面上赫然写着：【道侣愉悦度+37%，建议投喂频率：每日三次】
树丛里传来"咔嚓"一声——偷吃的金霆不小心咬碎了石头。墨霖山头也不回地弹去一缕妖火，幼崽顶着被烧焦的刘海泪汪汪跑开。
月色正好，风里都是甜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