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睁开眼时,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
这是他的房间。
可梦里的那些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心到现在还有些无法缓和,用手遮住眼,才发现脸颊和枕头早己湿成一片。
“怎么醒那么早啊...今天又不用去上班....”
身旁传来打着哈欠的声音,沈斯仁立刻侧头,看见初夏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小脑袋。
他伸手摸上她的脸。
热乎乎的温度传递在他的指尖,柔软的脸颊,柔顺的头发,她的味道,她的呼吸....
一切都是真的。
初夏不满的从被子里钻出来,揉着眼看他。
“干嘛啊...”
话音刚落,她就被沈斯仁用力抱进了怀中。
初夏眨眨眼,在他怀里问:“做噩梦了吗?”
沈斯仁的喉结不断滚动,轻轻‘嗯’了一声,眼底是失而复得的慌乱。
他无法分清到底哪个才是梦,哪个才是现实,可他明确的知道,有初夏在的世界,无论是梦还是现实,他都绝不离开。
沈斯仁用指尖描摹着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只见初夏突然咬住了他的指尖。
她闭着眼睛抱着他伸腿,窝在他怀里问:“今天吃什么呀?”
沈斯仁眼眶泛红,将她搂的更紧,害怕这一刻的幸福会溜走。
“初夏,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初夏闻言睁开一只眼瞅他,“什么啊,大早上就这么腻。”
她看见沈斯仁的表情好像很哀伤,听他又重复了一遍:“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我们不要再分开,好不好?”
初夏噗嗤一笑,“我们为什么要分开啊?”
她的乌眼珠转来转去,俏皮又机灵。
“你说的,什么都给我。那我想.....见见你的家人?”
沈斯仁闻言一顿,严肃道:“只有这个不可以。”
“你刚刚还说什么都给我!”
初夏从床上坐起来,不满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我们的以后?”
沈斯仁却一言不发的起身开始换衣服。
初夏正要发火,只见他走过来开始帮自己穿衣服,一边穿一边说:“今天就去民政局。”
她吓得睁大眼,问:“去、去干嘛?”
沈斯仁看着她的眼睛,沉静而坚定地说:“结婚。立刻结。”
初夏以为他开玩笑的,可吃了早餐后他果真带自己到了民政局,她拉着沈斯仁再三确认。
“等等,不应该先见双方父母,商量个日子吗?”
沈斯仁说:“不用。这是我们两个的事。”
他甚至都不打算通知他们一声。
沈斯仁牵着初夏的手,首接打了个电话免预约,找了关系,让他们顺利的一口气走完所有程序。
他醒来的节点是刚和初夏在一起半年,这时候还没调去新单位,结婚不需要内部审查,蒋载兴的事情也还没发生,一切都来得及改变。
首到两人拍了红底照片,初夏都还懵懵的,看着那个红本本,不敢相信就这么把婚结了。
沈斯仁收好两人所有的证件,牵过她的手,初夏问去哪。
沈斯仁说:“回家收拾行李。”
“?”
初夏一脸疑惑的跟在他身后,看他忙前忙后收拾两个人的行李,发出感慨:“我们这是要私奔吗?”
沈斯仁吻她,说:“去度蜜月。”
“那你工作呢?”
“请假,请不了就辞职。不重要。”
初夏觉得他好像不正常了。
怎么睡一觉起来像变了个人?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啊?最近是又和家里吵架了吗?还是工作不顺心?”
初夏担忧的问。
沈斯仁摸摸她的发,温柔的看着她说:“除了你以为,其他都不重要。”
他蹲下来拉着她的手说:“你相信我吗?你相信我会给你幸福,让你过上想要的生活吗?”
初夏毫无迟疑的点头。
“那我们就什么都别管,好好享受当下。相信我....”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沈斯仁在心里说。
-
两人先飞到巴黎玩了一礼拜。
沈斯仁带初夏住进了香奈儿女士曾长居的历史传奇酒店。
初夏第一次出国,加上时差,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觉。
于是两人在巴黎街头漫步,去吃了勃艮第蜗牛,打卡了各种巴黎的甜品店。
初夏超爱国王饼,摇着沈斯仁的胳膊说回来的时候还是来一下巴黎,想打包给爸爸。
沈斯仁亲吻她的发,温柔说好。
他甚至安排了凡尔赛宫私人夜游,完全避开了白天的喧嚣。
两人在巴黎的第一晚是在豪华游艇上过夜,身后就是埃菲尔铁塔的夜景。
初夏玩累了,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发呆。
良久,她突然喃喃发问:“这是不是梦啊....”
沈斯仁望着粼粼的水面,说:“就算是梦,我宁愿永远不醒来。”
初夏抬头看他,不知道他怎么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刚想询问,嘴唇就被男人封住。
这一晚。
沈斯仁好烫,好热情。
让她根本招架不住。
第二天他又请了私人导购,带初夏享受闭店后专属试衣服务,基本上所有奢侈品的新品和秀场款,甚至一些限定只在巴黎有。
初夏享受着下午茶,看模特在自己面前一套套试衣服,但凡她多看几眼的,沈斯仁就会买下来。
两人在甜蜜的慢节奏下终于抵达雷克雅未克,冰岛的首都。
落地后,他们选择自驾。
现在是4月份,在冰岛还属于冬季。
为了安全起见,两人避开了会有危险的北部,一路向南。
车窗外的地平线在颠簸中起伏。
这里的沙滩是黑色的,浪在后退时卷走沙砾,白色泡沫残留的纹路像手掌的生命线。
辽阔,没有边际。
冰川、瀑布、伫立在旷野中的红房子.....一切都像画一样。
偶尔有乌鸦掠过挡风玻璃,翅膀尖残留的冰晶落在引擎盖上,转眼被涡轮的热气蒸成细烟。
路过瀑布时,水雾浸透半开的车窗,能闻到硫磺混着铁锈的气息。
轮胎碾过未命名的火山岩,碎屑溅起的瞬间,后视镜里最后一座农庄的红屋顶正被地平线蚕食。
初夏趴在车窗,闭眼享受这宁静的自由,心都变得豁然开朗。
她和沈斯仁手牵手,一起走了千里万里,共同看了这个世界,再望向彼此时,都有一种要更加珍惜对方的感觉。
一路上初夏都心情很好的哼着歌,沈斯仁看见她开心,嘴角的笑容没有消失过。
只是在两人路过一个飞机残骸的景点时,沈斯仁的心蓦地一痛。
“你怎么了?”初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