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时回到悬壶馆时,夜近白正捧着话本,嚼着肉干,过得好不滋润。
姜青时见到他这个样子就来气,把木匣子往柜台上重重一搁,道:“你倒是过的悠闲!”
夜近白察觉到姜青时心情不好,特别有眼力见地放下话本子,往她嘴里塞块肉干,堵住她即将要出口的话,然后道:“青青,你辛苦了,快坐下歇歇。”
姜青时眉头一皱,道:“你叫我什么?”
“青青啊,你叫姜青时,我不能叫你青青吗?还是说,你要我叫你时时?可这不好听啊。”夜近白一脸坦然。
姜青时噎了一下。
她还以为这家伙看多了话本子,要叫她“卿卿”呢,要真是这样,那可太恶心了。
“不能这么叫吗?”
姜青时往椅子上一坐,淡道:“随你。”
夜近白殷勤地为她倒茶,又为她捏肩,虽然手法不怎么样,但还是让姜青时觉得身上的疲倦消了些,她狐疑道:“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夜近白振振有词:“我看了个话本子,叫《赘婿的自我修养》,我觉得我俩现在的关系就跟男女主差不多,你负责挣钱养我,我负责貌美如花。作为一个合格的赘婿,应当为娘子分忧,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什么的,都要一手包揽。”
姜青时:“……”
这写书的脑子是不是有病?什么破话本子?
夜近白继续道:“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打算去学做饭,之后做给你吃。”
姜青时立马道:“那就拜托你了。”
谁说这话本子不好啦,这可太好了。
写书的简首就是一个天才!
姜青时轻笑道:“那打扫屋子的重任也交给你咯?”
夜近白一拍胸脯,“交给我吧,我肯定做的比话本子上的男主要好很多。”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姜青时也没有恶毒到真这么压榨夜近白的地步,真到打扫的时候,她还是会搭把手的。
夜近白捏了一会儿就累了,往边上一坐,叹道:“这还真是累人啊。”
姜青时轻笑道:“所以你要多加油啊,我相信你可以的,毕竟你可是要成仙的猫啊。”
夜近白立马斗志满满,道:“我可以的!”
姜青时但笑不语。
夜近白目光一扫,看见柜台上的木匣子后,他问:“那是什么?你挣回来的宝贝吗?”
“一个话本子,”姜青时摆手,“你帮我拿过来吧。”
夜近白听话地把木匣子拿给她,姜青时打开,把那个话本子拿出来,她对话本子一类的东西都不感兴趣,正准备扔给夜近白,却突然发现木匣子有一截树枝。
江怀月先前只打开了一点,所以她只看见了话本子,没有看见树枝。
姜青时拿书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把那截树枝拿出来,应该是才折下来的,叶子还是绿油油的。
夜近白不解道:“怎么还有一截桂花树枝条?”
“不知。”
姜青时这下是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江家人到底要干什么啊?
她放下枝条,举起话本子仔细一看,只见上头写着五个大字《昕旸公主传》。
“昕旸公主?”姜青时呢喃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些耳熟,但脑子里却没有任何印象。
夜近白皱眉,他觉得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东西,可速度太快了,他压根没看清。
“看看。”他提议道。
就算他不说,姜青时也会翻开看的。
【话说从前有一国家,名纪,国君贤能,百姓安康。某年某月某日,皇后诞下一位公主,彼时正值朝阳初升,晨曦万丈,百鸟盘桓于皇宫上空,朝拜贺喜。国君大惊,深觉此女来历不凡,取名“晞”,赐号“昕旸”。】
姜青时翻书的手顿了一下,道:“我总觉得纪这个国号很眼熟,你觉得呢?”
夜近白只觉得一颗心莫名跳的很快,他催促道:“快接着翻。”
姜青时深吸一口气,继续翻看下去。
【晞聪慧非凡、过目不忘,三岁识字,七岁作诗惊艳皇城,十岁便写治国策论,得满朝文武赞赏。国君见其有治国之才,便让其与自己共看奏折,共商国事。初时,朝中大臣皆以其为女儿身为由,上书反对,后见其能力出众,乃其兄远不能比,于是欣然同意。】
“一个公主,却能处理国事,倒是稀奇。”姜青时感慨一句。
夜近白不耐烦道:“继续看,别说话。”
【晞有一同胞兄长,名珣,才学虽略高于寻常子弟,但远逊于晞,性格幼时暴躁,但年岁渐长,逐渐平和,待人谦逊有礼。国君曾有意传位于晞,但碍于其女儿身,终是放弃,册封其兄为太子,晞为监国,协助其处理政务。】
夜近白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珣不是个好东西。”
姜青时将目光挪到他身上,问:“你怎么知道?”
夜近白的表情也很茫然,但很快他又一脸笃定道:“一般的话本子不都是这么写的吗?这个珣肯定有问题。”
姜青时没怎么看过话本子,也不知道夜近白说的是对是错,只能继续看下去。
【晞十七岁时,国君驾崩,皇后也紧随其后离世,二人合葬于皇陵。太子珣继位,晞监国,兄妹二人共治天下。】
姜青时蹙眉,呢喃道:“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啥?”夜近白没听懂。
姜青时淡道:“没什么,夸他们兄妹二人感情真挚。”
【珣娶丞相之女为后,纳太傅之女为妃,还欲选秀充盈后宫,晞言此为荒淫之举,不可取,珣遂作罢。珣三次欲大兴土木,建造行宫,皆被晞劝阻。皇后携贵妃亦劝,此举劳民伤财,必定招来怨声,恐伤民心。】
姜青时叹息道:“晞此举怕是要让他兄长心生怨恨了。”
若他们只是兄妹还好,可如今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几次三番驳了国君的面子,只怕珣恨死晞了。
她顿了一下,又道:“皇后和贵妃皆是后宫之人,却插手政事,虽然心是好的,可君王不一定能容忍。”
夜近白诡异地没有接话,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