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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玉承莠还是选了自己。
因为她是姜朝槿的女儿吗？
姜青时隐约觉得自己触摸到了真相，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也是阿娘的忌日。
她垂下眼，掩去眼底的神色。
收拾好后，姜青时便去了外头坐着，屋外大雨滂沱，天色暗沉，像是老天爷都在难过一样。
刻着狻猊像的香炉中飘着白中带青的烟，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在书房内。
周围的人不知何时离开了，书房内寂静得可怕。
姜青时轻轻动了下鼻子，望着那炉香，但很快就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静地等待接下来的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青时的眼皮慢慢耷拉下去，所有的东西在她眼中都出现了模糊的影子。
最后，眼前的世界彻底黑了下去，她头一歪，栽倒在椅子上。
而与此同时，谢家也开始动作了，他们开始联合百官，准备推玉君瑞上皇位。
谢若璃待在谢明容的宫里，看着一封封信件被送进来，然后一道道的命令被传达下去。
“我总觉得不安心。”谢若璃偏头看向窗外，铺天盖地的大雨把视线全都挡住了，她只能看见顺着屋檐留下的雨幕，像是未出嫁前，闺房中的珠帘。
谢明容提笔的手一顿，但很快又继续继续写，嘴里问道：“哪里不安心？”
“不知道，”谢若璃叹口气，“我总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
“难不成非要一波三折，历经千辛万苦，璃儿才安心吗？”谢明容打趣一句。
谢若璃垂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沉默了一下，问道：“江家人真的归顺了吗？”
谢明容轻声道：“他们别无他法，江家二公子虽然站在了玉君遥那边，可玉君遥己经死了，他也受了重伤，江家就算再不甘心，也必须忍下来。”
她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江家的确是个隐患，等瑞儿继位之后，再慢慢处理吧。”
雨滴被风吹着飘到手背上，谢若璃被冻得缩了下手，紫鸢很有眼力见地去关了窗户。
没有风吹进来，屋内便显得很沉闷，谢若璃觉得好像有一颗石头压在心底，她问道：“陛下那边真的不用管了吗？”
谢明容把写好的信递给一个心腹太监，那太监把信揣进怀里，拿着伞，跑进了雨中。
谢明容缓缓道：“不必，今天是个好日子，神女的血脉也有了，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璃儿，你知道的，那位陛下在很久之前，就己经疯了。”
谢若璃犹豫了一下，道：“秦良远说的真的可靠吗？他之前一首是陛下的人，若这次只是他联合玉承莠，在骗我们呢？”
谢明容一脸笃定道：“你会跟一个快要死的人联手吗？”
谢若璃有些诧异，瞳孔微微瞪大，嘴唇翕动，但没有发出声音。
谢明容继续道：“秦大人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谢若璃的脑海中闪过男子带着笑意的脸，没有反驳。
他能从一个低贱的草民走到如今的一品大员，绝不可能是什么忠心的人，只有学会见风使舵的人，才能够在朝堂里安稳走下去。
谢若璃没有说话了，整个宫里便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大雨敲打瓦片的声音。
片刻后，一个小太监匆匆走进来，哪怕打着伞，他也浑身湿透了，不过从怀里掏出来得到那一封信却是干的。
谢明容接过，打开一看，眉头轻轻皱了下，谢若璃没有错过她的表情，当即心一提，忙问；“姑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明容轻轻道：“洛大人病了，洛家出面的人是洛家公子。”
谢若璃脑海中闪过那个纨绔的脸，也下意识皱起眉头来，道：“好端端的，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太医去看过了吗？”
谢明容摇摇头，然后道：“让高太医去洛府为洛大人瞧瞧病。”
“是。”那小太监连忙跑出去了。
谢若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道：“真的没问题吗？”
谢明容虽然心底也有些不安，可她掩饰得很好，看上去特别平静，“事己至此，难道有问题，我们就能停下来了吗？”
谢若璃沉默。
谢明容又问了一句：“瑞儿最近在做什么？”
谢若璃语气冷淡道：“还能做什么？和手下开始庆祝，并去敲打一些六皇子的人。”
她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道：“然后就是和谢家送去的两个女儿颠鸾倒凤。”
谢明容太忙了，实在来不及顾及到他，就让谢若璃去注意了，闻言也有些不满，道：“你应该去提醒他一下，勿要耽于美色。”
虽然谢家的确着急想要一个流着自家血的皇族后代，可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位继承人却在花天酒地，实在不应该。
不过想想也是，玉君遥如今死了，能够继位的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哪怕他本性暴露，谢家以及那些大臣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谢若璃毫不客气道：“难道您真觉得他打心底里尊重我吗？”
谢明容没说话。
谢若璃轻叹道：“姑姑，我觉得我们谢家好像又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前一个白眼狼是谁，不言而喻。
谢明容想到自己逝去的儿子，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可随即，她的目光又变得坚定。
“不会的，这一次，我们不会给狼成长起来的可能。”
谢若璃深吸一口气，有些难以置信，“姑姑？”
谢明容轻轻勾起唇角，道：“刺向谢家的刀，有一把己经足够了， 难道我们还要养出第二把吗？”
她注视着谢若璃的眼睛，缓缓道：“你要知道，当初那位可比眼下这个乖巧温顺。”
的确，玉承莠一开始很听话，唯一固执地就是要坚持娶沈家嫡女为后。考虑到沈家的兵权，谢明容那时候勉强松口了，但也让谢若璃入宫当了贵妃。
之后玉承莠也很听话，哪怕谢家要对付沈家，他也欣然同意。
可谁能想到，在沈家女死后，玉承莠就发疯了。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