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吵吵闹闹,贾张氏的嗓门几乎要把屋顶掀翻,其他人或是附和,或是冷嘲热讽,或是装模作样地劝和。
就在众人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这个声音不大,却像是一块石头砸进了沉闷的水塘,顿时让整个院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门口。
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站在那里。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大学生制服,脸色清冷,眼神锐利,眉宇间带着一股与四合院格格不入的精气神。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林……林锐?”易中海眯着眼睛,愣了一下。
院子里瞬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怔住了。
显然,他们谁都没想到林锐会突然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更没想到,他会以这样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姿态回到这片早已被他们算计得不成样子的院子。
林锐缓缓走进院子,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他的眼神里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只是冷冷的、淡淡的,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不带感情地剖开每个人的遮羞布。
贾张氏的脸色变了变,先是露出一丝心虚,但很快她又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开口:
“哟,这孩子可算回来了!林锐啊,你可真是会挑时候,咱们这刚开会呢,商量你家的事儿呢!”
“商量我家的事儿?”林锐挑了挑眉,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缓缓走到院子中央,冷笑道,“有意思,我家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们来商量了?”
易中海一听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咳嗽一声,赶紧站起来,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道:
“林锐啊,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四合院是一家人,有啥困难大家伙儿就得一起帮衬着解决,是不是?”
他顿了顿,目光温和而慈祥,像是在“劝导”一个不懂事的晚辈:
“你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你妈走了之后,这院子里的事儿我可没少操心。
抚恤金是我代领的,房子的事儿大家也在帮你想办法。
你一个大小伙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哪能一个人撑起这么大的摊子?咱们邻居得帮你分担啊!”
林锐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哦?帮我分担?怎么分担?说来听听。”
易中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你看啊,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这段时间贾家那几个孩子上学没地方学习,棒梗又聪明伶俐,咱们都觉得,不如让贾家先住进去,正好把这地方利用起来。”
“对对对!”贾张氏立刻跳起来,迫不及待地附和,
“一大爷说得对!林锐啊,你一个大小伙子,住哪儿不行?
再说了,你大学刚毕业,肯定得工作分宿舍,这房子空着不是浪费嘛!”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着林锐,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
“我跟你说,这房子就该让我们贾家住!
棒梗以后可是要考大学的,这环境不好怎么行?
你一个人住着这么大的地方,良心不会痛吗?”
贾张氏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语速越来越快,仿佛生怕林锐拒绝似的。
她看着林锐的冷笑,心里有些发虚,但还强撑着气势:
“再说了,你妈也没了,房子就是空着的,咱们邻里邻居的,谁用不是用啊?”
秦淮茹见贾张氏的话有些太过直接,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她抱着小槐花,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弱又温柔:“林锐啊,你别怪妈说话直。
大伙儿其实也是为你好。
你看啊,咱们一家带着三个孩子,日子过得是真不容易。
东旭他身体不好,我一个女人拉扯三个孩子,真是愁得每天晚上睡不着觉。”
她抬起头,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林锐,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
“你一个人,年轻力壮,又是大学生,国家肯定会分配你工作,前途一片光明。
可我们家东旭,要是再不把身子养好,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啊……”
她的话仿佛是苦情戏,但每一个字都暗含着算计,把“我们苦,你有义务帮我们”的潜台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时候,刘海中端着搪瓷缸,假模假样地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口了:
“哎呀,林锐啊,张大妈和秦淮茹说得都挺有道理。
咱们院里谁都不容易,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不比他们家要多难啊。
要不啊,你就大方点,把房子让出来,算是积德行善了。”
说着,他放下搪瓷缸,抬眼看向林锐,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意:
“再说了,你一个大学生,国家培养你这么多年,可不能光想着自已啊!
这抚恤金的事儿,老易都帮你操心了这么久,你也该感激感激人家。”
何雨柱这时候也忍不住插话了。
他站在秦淮茹旁边,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她,语气里满是讨好:
“对啊,林锐,你别太计较了。咱们院里这么多人,谁不想日子好过点?
张大妈和秦姐可都是为你好,你要是有良心,就该让一让。”
说到这里,拍了拍胸脯,一副仗义的模样:“再说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大伙儿肯定帮你,谁还能看着你过不下去不成?”
贾张氏见林锐一直不说话,心里越发虚了,但嘴上却愈加嚣张。
她叉着腰,嗓门又拔高了几分:“林锐,我告诉你,这房子的事儿不是你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这抚恤金也是!你妈死了,大伙儿帮你操了这么多心,你不能不知道感恩吧?”
她的眼神里满是贪婪,心里盘算着:这小兔崽子看着冷冰冰的,肯定还是个毛头小子,吓唬吓唬就范了。
房子到手,咱们一家子可就舒坦了!
林锐站在院子中央,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推搡着、算计着,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深。
他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发火,而是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慢条斯理地把行李推到一旁,然后抬起头,目光如刀一般扫过众人。
这时候的他,虽然没有开口,却已经让院子里的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贾张氏还在嚷嚷着:“林锐啊,你倒是说句话啊!别装哑巴!”
林锐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压得所有人都心头一紧:“你们说完了吗?”
一句话,顿时让四合院再次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