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从林砚的家中离开之后，高里奥与陈两人坐上了一辆看起来就不便宜的跑车，向着市中心一路疾驰而去。
“我还是不理解，委托人先生，即便他能一下子拿出2000w眼，按照合同，我们也能从他身上咬下更多的肉来，为什么刚刚您选择了收手呢？”
“你认为，一个能月入2500w眼以上的人，在‘翼’中会是什么样的地位？”
高里奥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转头看向正准备开窗透气的陈。
“至少不是最底层，我觉得，起码得是个低层级管理者吧？‘翼’的员工们不都是很有钱的家伙吗？”
听见陈的说法，高里奥在心里嗤笑一声，收尾人始终只是收尾人而已，上不得台面，整日里为了眼前的蝇营狗苟而奔波忙碌，却根本没见过上层的风景。
“那你认为，一个入职不到一个月，就能跻身管理者之列的人，在‘翼’中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额......应该算是比较重视？您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收尾人，完全没有机会去了解‘翼’的体制。”
“哼，都市里有天分的人宛如过江之鲫，但能真正发挥出来的少之又少，那些能进入‘翼’工作的年轻人，哪个不是天之骄子，即便依靠一时的困顿锁住他们，也只会招致嫉恨，用一点破钱换取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对我的仇恨？我是生意人，可不想做亏本的买卖。”
看着陈若有所思的模样，高里奥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当然，更深层次的事情，他也不会跟陈这种人解释。
待司机将车开到市中心，陈自已识趣地推门下车，高里奥看着他在几栋建筑物之间来回穿梭，最后消失在黑暗中，他挥挥手，示意司机继续往前开，一边换了个姿势，惬意地在后排座椅上躺下。
高里奥有两个女儿，大些的叫阿娜斯塔齐，小些的叫但斐娜，大女儿正在读巢中最好的大学，而小女儿上的也是高级中学。高里奥一向疼爱自已的两个女儿，甚至到了有些溺爱的程度，几乎一手操办好了她们的人生轨迹，他已经为大女儿找好了婚配的人选，小女儿的伴侣名单则还在筛选途中，暂时定不下来。
要知道，他作为一个毫无根基的普通人，能依靠简单的食品产业发家，做到S公司的下游产品代理经销商这份位置，靠的就是长远的战略眼光和出色的察言观色能力，高里奥有自信，他的嗅觉和能力完全够和都市历史中那些最出名的投机者相比。
就在前一天，高里奥在两个女儿的社交途径内筛选有价值人物的时候，他才愕然地发现，自已家小女儿的同学录上，居然写着那个小子妹妹的名字和联系地址，一切条件都符合，绝无认错的可能。
这也是他今天选择松口的原因，甚至不愿意主动开口说话，让陈把一切责任揽了去，他再想想办法让女儿和那小子的妹妹打好关系，从而隐晦地搭上这条线。
区区2000w眼，换取与一个有才华年轻人交好的机会，这是一笔投资，在都市里做生意，讲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一想到自已女儿们天真无邪的笑脸，高里奥的脸上立马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肥肉被层层挤压，显得他的胖脸像是个长满褶子的大白馒头。
“但斐娜？那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深夜，在忙碌的学习之中，林默接到了自已同班同学的电话。
由于家庭剧变，她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向校务处递交了虚拟教学的申请，为的就是能多省下一点杂七杂八的费用。而这几个月内，她自然也和同学们失去了联系，何况但斐娜与她本来也不是多熟的关系，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难免让人生疑。
“那个......我想请问，能借你的复习资料来看看吗？”
复习资料？林默眉头一挑，离升学考试已经没多少日子了，现在才想着问别人借笔记，也太迟了些。
不过，碍于同学情分，她还是答应了这个略显唐突的请求，表示明天她会去街区里最大的那家图书馆二楼和但斐娜见面，把自已复印出来的复习资料交给她。
随着夜色加深，家里的两盏灯相继熄灭，将一切交还黑夜之中。
是夜，林砚数次从梦中惊醒。
他在梦里见到了母亲，在一片涌动的黑暗之中，她正仿佛溺水者一般奋力扑打，拼命地想往自已这边靠近，但是一股看不见的巨大力量在后面拉扯着她，将母亲的身体一点一点吞入混沌，林砚刚要伸出手去抓住母亲，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花工坊的地下，要快......趁还来得及，一定......在二月之前......”
这是母亲消失之前最后的呼喊，随后，他便从梦中醒来。
脸上有些的感觉，林砚擦了擦，坐到桌子前，拿出那本笔记本，翻到自已曾标记过的那一页，接着上次的尾巴继续写下梦中的见闻。
青花工坊，这个地点已经是连续两次出现了，林砚在此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那个工坊的地下，一定要在明年二月之前去一次，“母亲”大概是这个意思，还有之前提及过的灾难，那又是什么？疑惑一个接一个袭来，将林砚的睡意驱赶得无影无踪。
这种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傻子也知道不对劲，所谓鬼魂托梦显灵的传闻就像血魔的传说一样，往往只在吓唬小孩的鬼故事里出现，哪有真遇见过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它们当成真的好了。
林砚开始计划一场去往L巢的旅行。
列车？算了太贵，虽然近来价格有所下降，但一次经济舱的往返费用还是快抵上他小半个月工资了，家里没有那么多的钱可以浪费。
K巢与L巢毗邻，从巢到巢的通行申请也很容易批下来，因此正常交通方式的费用不会太高，但在路上要花费不少时间，而且单独出行还是太危险了，之后有时间得去查查各个旅行社和交通团的安排和费用。
敲定了初步计划，林砚把小纸条贴在自已的桌子上，保证能随时看到，然后就躺回床上，睡着天花板上的缝隙试图再次入眠，现在是凌晨四点，抓紧的话还能再补一会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