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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福利部举办的劈瓜大赛，大家都还处在兴奋状态，加之最近部门内的文书任务比较轻松，当天晚上的夜班几乎没干什么事情就结束了。
办公室内的同事们得知林砚的升迁喜讯，都非常为他高兴，尤其是温米小姐，她代表同事们送给了他一个手工制作的精巧手链，希望林砚能记住办公室里大家相处的点点滴滴。
“前辈，恭喜升职，夏洛蒂前辈说你明天就要去培训了，要加油哦！林白部长也说，现在正需要像前辈一样的员工起到示范作用，她也很看重前辈您耶。”
听到这话，林砚的眉头一跳，怎么又和部长扯上关系了，那位大人看他的眼神总是怪里怪气的，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让他倍感不安。
总之，福利部的活动举办和林砚的晋升消息，让整个办公室内的气氛为之一振，之前同事们死去的阴霾也被冲散了许多。
下班时间，在同事们的欢送之中，林砚走出了公司大门，他收拾心情，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巴士站走去。
在经过一段让人昏昏欲睡的车程之后，林砚下了车，最近街道里接受了一家售卖家电的企业赞助，立起了一块不小的电子屏幕，每天在上面放新闻打广告，潜移默化地将自家产品的存在植入附近居民们的心中。林砚下车时，屏幕上刚好在播放新闻栏目。
“近日，由地区代表安德鲁·道尔先生资助、Zwei协会主导的清朗行动卓有成效，已成功扫除诸多在本地区为非作歹的邪恶帮派，其中，十六号街道首恶‘金酒帮’的覆灭象征着本次行动里程碑式的进步。负责该帮派剿灭行动的Zwei协会负责人声称，他们在该帮派的地下发现了大量爆炸物与违禁品储存的痕迹，因此特向市民们征集线索，凡提供有效线索者，可享Zwei协会单次委托费用八折券一张......”
金酒帮，好像是上次那位二协会收尾人在巴士站和自已提到的那个帮派。
而且，巢里哪会有那么多帮派，写稿子的人以为自已住在后巷么。
小作坊的新闻就是喜欢夸大其词啊。
林砚撇了撇嘴，刚想继续往前走，就听到身侧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他这才注意到自已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对方穿着一身便衣，黑色的中长发梳成利落的马尾，眉宇之间英气逼人，身形和样貌都有些熟悉，林砚辨认了一会，才发现她正是自已那天雨夜偶遇的收尾人小姐。
“Zwei协会收尾人，耽误您一些时间，希望您能配合。”
她微微拉开便衣一侧，露出胸口的Zwei协会证明。
严格来说，Zwei协会成员没有这种权力，遇上这种事情从来都只能“请求”当事人的协助，不过刚好，林砚就是一个愿意协助他们的人。
他跟着对方进了街边一家僻静的酒吧，在一个空无一人的角落位置坐下。酒吧的服务生凑上来点单，武雯随手点了两杯柠檬水，递过来一杯。她的眼睛在周围黯淡的氛围灯下显得熠熠生辉，像是某种掠食者，看得林砚心里有些毛毛的。
“请问怎么称呼？”
“武雯，Zwei协会南部六科成员，七阶收尾人。”
坐在对面的收尾人小姐递过来一张简易的名片，上面写有她的名字、等级、联系地址和联系方式。
“非常感谢您上次的救助，我听梅花事务所的人说，是您独自把我从金酒帮的手中抢了出来，带到安全的地方。如果都市中能多一些像您这样善良的市民，我们的工作也会更好开展一些。”
“啊......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话说回来，您找上我的目的是？”
“言归正传，您也看到了大屏幕上的新闻了吧，关于金酒帮的覆灭，以及协会对他们发出的悬赏追缉。”
武雯喝了口柠檬水，眉头纠结在一起，似乎是在做内心斗争，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
“接下来说的事，可能有一定的危险性，因此为了您自已和家人的安全，接下来的一切对话都要保密。”
林砚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您每天都乘坐巴士上下班对吗？”
“是的。”
“您对L公司分部附近的那片地区熟悉吗？”
“在工作之前，我从来没有去过那一带。”
“您没有帮派背景。”
“有帮派背景的人几乎不可能进入‘翼’工作，武雯小姐。”
面对林砚下意识的反驳，武雯点了点头，在手里的小本子上画了几笔，接着问下一个问题。
“您在本月的13号，上下班的途中，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尤其是，您有没有见到过我们协会的成员。”
林砚回忆了一下，把自已那天晚上遇到的情况和盘托出。
然而，听着他的描述，武雯的脸色却十分慎重，不停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不时还提出一些细节的问题，生怕有一点遗漏。
“请问有什么不妥吗？”
“......不，只是作为参考，非常感谢您的配合。”
交代完一切之后，武雯对着林砚点了点头，表达谢意，招呼服务生过来结账。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另外请切记，不要泄露有关今天谈话的一切内容，这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又嘬了口柠檬水，看着武雯急匆匆走出去的背影，林砚觉得自已可能摊上大事了？
夜色漆黑，武雯从巴士上走下，回到一栋破落的办事楼门口，这里位于K巢居民区中的边缘地带，K公司员工们即使接到举报也懒得前来的地方，是她的暂居处，也是二协会下属事务所飞鱼事务所的所在地。
嘛......毕竟K巢的生态有所不同，Zwei协会的业务结构在这里也进行了调整，主要负责的是更小型化的保护委托。
在进门之前，武雯警惕地看了看前台，那里一片黑暗，值班的人员也已经睡下，现在正是偷溜上去的好时机。
轻轻地用钥匙打开门，成功进入一楼，二楼......就在她快要摸进住宿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威严十足的声音。
“小雯，协会应该已经禁止过一切私下探查的行为，你今晚的行动未经批准，不符合办事流程。”
灯光打开，一位沉稳的中年男子坐在桌前，看着被抓了个现行的武雯，语气非常不满。
男人名叫哈罗德，今年四十二岁，五阶收尾人，飞鱼事务所的代表，也是武雯的叔叔。
心里暗自叫苦，但武雯还是立刻立正，硬着头皮掏出了那本用于记录的小本子，努力表示自已今晚并不是一无所获。
“我已经接触到了那天晚上的唯一目击者，并根据他的口述整理出了初步材料，证明安德前辈他们的失踪绝非偶然，我认为......”
“你认为？傻子也知道能让四位以上六阶收尾人无声无息消失的不可能是金酒帮那种堪堪摸到‘都市传说’的垃圾，你一个小小的七阶凑什么热闹？上次要不是那位好心的市民把你捡走，你就已经死了！”
“算上这次，协会已经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帮派上连续栽了两个跟头，你要清楚，你只是六科而已！我已经向协会申请了支援，之后会有精英调查组过来接手此事，在他们到来之前，你不准再擅自行动。”
武雯立刻住了嘴，有些倔强地盯着面前的男人，随后低下头，脸色苍白，不再说话。
“你妈亲手把你交给我，要是你因为这种事情出了意外，你让我怎么去面对她？做事之前不考虑自已，你难道还不考虑自已的母亲吗？没了你，她怎么活得下去？”
武雯唯唯诺诺，目光闪躲，最后不得已，只能承认自已的错误。
“这次是我欠考虑了，哈罗德叔叔......对不起。”
不过，说完了硬话之后，看见被自已训得跟只鹌鹑一样缩头缩脑的侄女，哈罗德还是叹了口气，稍找补了两句。
“前几天我已经委托了Seven协会，他们过几天应该就能出结果，到时候和你这份材料可以互相比照，倒也不算完全的无用功。”
“而且不管怎么说，上次的委托虽然损失惨重，但总归是完成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你此次的行为，必须受到处分。”
“现在，快去睡觉。”
“......是。”
面对有些气鼓鼓地上楼的武雯，哈罗德叹了一口气，也回到自已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