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车场哭了一通后,楚静抹掉眼泪开着车离开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她开着车穿梭在车流中,看着四周霓虹闪烁的街道,一时茫然得不知该何去何从。
不想回去面对着空荡的房间,也不想去工作室面对王蓓担忧的目光。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绕了几圈后,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严记小苑,一家别致的小酒馆。
本着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底气,这家店没有开在热闹的商圈,也没有开在人流量大的景区,而是开在了老城区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除了一些热爱美食美酒的饕客,一般人找不到这里来。
楚静跟林淼来过几次,对他家的招牌桂花酒印象很深,是真正的喝完后唇齿留香,不仅不涩口,入喉醇厚还带有回甘。
他家虽然没有走倪园那样高端的路线,但价格也并不便宜,比普通的酒馆价格高上一些。
因此他家的生意虽好,但并不嘈杂,非常适合现在的楚静。
没有犹豫,楚静将车停到了规划出来的停车场后,踏进了严家小苑的门。
农家小院的格局,但装修得精致有格调,院子里铺满了草坪,在上面零零散散的摆放了些座椅,此时已经坐得差不多了,三三两两的人群坐在院中喝酒闲聊。
楚静来得太晚了,里面的包厢已经坐满了,只有院子里还有一张小桌子。
她本来也不是一个讲究排场的人,见院中没有眼熟的人后,便落了座。
楚静虽然平时很少喝酒,但她打小就自带几分酒量,白酒起码要半斤打底才会有醉意。
点单时她便直接点了半斤桂花酒,又点了些小吃下酒。
听起来半斤很多,其实也就是一个二两的小酒杯两杯半的事,很快,楚静点的半斤桂花酒就见底了。
楚静倒了倒酒壶,从里面慢悠悠的抖出来一滴,落在了杯中。
她看着空了的酒壶,出神了片刻后,才自言自语的叹了一句。
“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古人诚不欺我。”
她本来只想小酌怡情,但越喝越郁闷,越喝越憋屈,半斤酒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她还要喝,喝到彻底的醉倒,喝到断片,喝到忘掉这些烦心事。
于是她又叫了半斤桂花酒。
此时屋里的包厢里,两人坐在酒桌上聊天,一人懒散的倚靠在一张红木贵妃榻上玩着手机。
桌上的其中一人喝得有些上头了,觉得发热,便打算叫服务员来把空调打开。
桌上的另一人喊住了他,“这都十一月了开什么空调,你想冷死我吗?”
那人冷嗤一声,“茅自在,你是28岁,不是88岁,身体这么虚的吗?”
茅自在不跟他斗嘴,朝窗户边努了努,“开窗就行,这个季节的晚风吹着正合适。”
那人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便起身走到窗户前打开了窗户。
窗户刚打开,一阵凉风便吹了进来,吹得他发烫的脸颊一阵清凉。
他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茅自在听得直皱眉,“郑亦礼你恶不恶心,别这么骚行吗?”
郑亦礼扭头朝他邪魅一笑,屁股,伸手在自已的屁股上拍了一拍,“怎么呢?茅大爷,我不性感吗?”
“想要尝一尝我的味道?嗯哼~”说完,他舔了舔唇,朝茅自在抛了个媚眼。
茅自在这些彻底的忍不住了,骂了一声后扔下手机就起身朝着他走去了,“老子看你是洋人饭吃多了,骚得没边了,老子这就给你去去骚!”
说着,他抄起一旁做装饰是一根鸡毛掸子就朝着他的屁股抽过去。
两人一躲一追闹得正欢,连窗外院子里的人都被引得朝这边看了过来,唯独躺在贵妃榻上的男人丝毫不受影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等会等会!”郑亦礼被茅自在按在窗沿上,他抬手喊停。
茅自在冷笑一声,“现在喊停晚了,老子要替天行道消灭了你这个贱。”
郑亦礼无视他这话,朝着贵妃榻上看了看,“他怎么回事?”
茅自在被他这么一问,也回头看了过去,视线落在了贵妃榻上的人身上。
“什么怎么回事?”
郑亦礼推开茅自在,摇了摇头,“不对劲,他今天非常的不对劲,从进来开始就不对劲。怎么?难不成我去国外几年,我们仲少从邪魅狷狂的霸总变成忧郁清冷的王子了?”
茅自在也觉得沈仲很奇怪,不止是今天,是这段时间他都很奇怪。
但非要让他说哪里奇怪,他又说不出来,就觉得这个人比以前更懒了,虽然还是会跟他们一起出来玩,但每次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他以前虽然也总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总有那么一两件事能勾起他的兴趣。
但这段时期,竟然没有一件事能让这位爷上心,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也不对,他也不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起码这段时间对那个杨萧倒是非常的上心。
想到这,他扭头就要对郑亦礼开口,也正是在这时,他的视线落到了窗外的院子里。
看见了坐在院中角落的楚静。
“咦?”
郑亦礼见他盯着窗外,也好奇的扭头过去,“看什么呢?有妞?”
茅自在盯着楚静看了好几眼,总觉得她很眼熟,但一时片刻又想不起来。
“那个女的好眼熟啊。”他指着楚静的方向道。
郑亦礼伸着脖子,将视线落到了楚静身上,打量了两眼后,失望的收回视线。
“害,我还以为长得多好看呢,也就一般吧。不过这不是你的菜呀,怎么,换口味了?”
茅自在没搭理他,他还在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那个答案明明就在嘴边了,就是想不起来。
正想着,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刚才他想起的那人,忽然一下就将楚静的身份想起来了。
他拍了一下窗沿,道:“那不是那谁么,杨萧的老婆!”
郑亦礼今天才从国外回来,没见过杨萧,好奇道:“杨萧是谁呀?”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沈仲原本滑动着手机屏幕的手指在听见茅自在那句话时停了下来。
接着一直没抬起的眼皮,缓缓的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