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看着他算出的卦面就神神叨叨的说道:“卦象上说,老朽花开,落叶逢春枝复来,吴越交割,新仇旧爱归沧海,卦落枯枝,落于树下滚三滚,得失双满。”
齐铁嘴沉默了一下后,就抬起头看向张海琪问道:“姑娘,人可以求死,但求死就不应该卜卦,从您这卦象上看,您心里还是有事放不下,既然求生,就应该往绝地的方向去。”
“什么地方是绝地?”张海盐非常着急的问道。
“东西北方皆是死地,唯有南边才是她的绝地,二位可是要去南疆?既然决定好了,就趁早走吧,死地无以复生,而绝处才可逢生啊。”齐铁嘴把他算命的东西收了起来,随后看向张启山说道:“佛爷,卦算完了,我能走了吗?家里的摊子还支着呢,我得回去看摊子了。”
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麻烦。
张启山也不说话,齐铁嘴就走不成 ,气的他直咧嘴,只能坐在另外一边闷头喝茶。
“娘,你就跟我去南疆吧,我们不提治病的事,你就当陪我去溜达一圈,认认人,不然以后我在大街上看见族长我都不认识,这多尴尬,还有就是.....”张海盐再次劝张海琪跟他去南疆这件事,说道最后他略微犹豫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害羞似的,但最后还是继续说道:“驴姐肯定是回南疆去了,你帮我去提个亲呗。”
张海琪噎了一下,随后说道:“去南疆可以,别在跟我提提亲的事,不然的话,到了南疆,一个打死的就是你。”
“为什么啊?我怎么就配不上她了,你要说她和娘一样老的话,其实我也不是很嫌弃这件事的。”张海盐还在叭叭的说。
张启山听着一开始还觉得挺有趣的,听着听着就感觉出来不对劲了,随后问道:“你口中的这个人,可是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
张海盐就想起来,张海意和张启山认识这件事,于是转过头就问道:“佛爷,您跟驴姐是近亲吗?要不然您给我做个媒怎么样?”
“副官,把他拉出去毙了。”张启山没直接给他毙了都是看在他是张家人的份上了。
张家害得他们兄妹从小分离,还敢跟他说做媒的事?
脑袋是真的不想要了。
齐铁嘴一听就来了兴趣,当时就拦住了准备动手的张日山,说什么都要送张海盐一卦,给他算了半天的姻缘后,沉默了。
张海盐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齐铁嘴,就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也想说我配不上她吧?”
“那倒不是,只是算不到而已。”齐铁嘴在张海盐的身上看到的是一种无法预知的情况。
奇了怪了,他的这姻缘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齐铁嘴纳闷的很。
鲜少有这种他算不出来的情况。
就转过头跟张启山说道:“佛爷,听我一句劝,您还是先别毙了他,万一这将来可能是你的妹夫也说不一定啊。”
张海盐懵了,张海琪也懵了。
两个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张启山看着。
我勒个去?
张海意是张启山的妹妹?
“她这辈子,就是不嫁,我也绝对不允许,她找一个张家人。”
张启山直接就走,显然是气了个好歹。
“我哥他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张海盐异常不要脸的,看着齐铁嘴直接管张启山喊哥。
齐铁嘴看了看他,笑了一下后说道:“更年期提前吧,我就想问一句,您看上童小姐什么了?”
看上她会抓耗子吗?
“我也好奇,你们为什么喊她童小姐,不应该喊张小姐么?”
张海盐问道。
“这事啊,害~”齐铁嘴又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这就是个称呼而已,就好像佛爷的名讳,我们有几个人敢喊的,不过是因为童小姐名字里带个童字,所以就这么叫而已。不然这满大街的张小姐,谁知道,喊的是哪个啊。”
齐铁嘴说完后,就摆手告辞了。
卦也算完了,热闹也看完了,再不走就要出事了。
若是佛爷知道,童小姐的名讳是从他嘴里说出去的,少不了他又要被佛爷说上一顿。
他才不干这种不讨好的事呢。
等到人都走没了。
张海盐还是觉得有些好奇,但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张海琪。
毕竟张海意来厦门的时候,张海琪就说过,不许他们过问张海意的过往。
有些事就是这样,越是不让问,人就越好奇。
张海琪看着张海盐自已思考,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你知道乩童吗?她原本的名字叫张乩童。”
乩童?
张海盐一愣,心想,这是名字?
这他娘的不是个职业吗?
所谓的乩童,是原始宗教巫术仪式里,天神跟人,或者鬼魂跟人之间的媒介,类似于西方的灵媒,或者东北的出马仙。
神明上身被称之为起乩。
而整个过程被称之为乩乱。
张海盐突然想起,张海意戴上脏面的时候,整个人个气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那时候,她是在请神上身?
这大仙正经吗?
怎么每次看起来都骚了吧唧的。
乩童是“神的儿童”被认为能与神灵沟通,传达神的旨意,一般都是经过家族的传承选出的,接受专门的培训和仪式以增强乩童的灵性和通神的能力。
乩童需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和困扰,需要不断的修炼和提高自已的灵性水平,以满足人们的期望,而乩童也常常受到质疑和误解,甚至在张家,她也是被称之为异类一样的存在。
而在张家,乩童其实上是用来辅佐族长的存在,就连她的纹身都是镇守气运的回头麒麟。
然而张家内乱后,最先遭受到质疑的就是张家的乩童。
张海意在被否认的那一刻,失去了自已坚守的信仰和职责。
甚至被人认为是因为她的问题,所以导致了一直固若金汤的张家开始分崩离析。
而有些人则认为,所有的镇守气运全他娘的是扯淡。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孩子。
人们开始怀疑她的能力,怀疑她到底是否具有神性。
一直信守的一切全部被否定了的那一刻,让她开始怀疑从小接受的一切教育,到底有什么意义,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精神信仰崩塌后,她便成为了一个否定整个世界的人。
而她从小接受的一切都成为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存在的证明。
张海意:他们失去的不过是生命而已,但我失去了我的信仰啊!
所以,我变态是都怪他们,跟我没关系。
坚决不承认自已就是被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