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走上前,压低声音。
“老板,兔子怎么卖?种子呢?”
摊主抬眼打量了他一下,声音沙哑。
“兔子一只五块,或者换十斤粗粮。种子看你要啥,价格不一样。”
这价格,比市面上贵了不少,但在黑市,算是行情。
许大茂不动声,“我要两只兔子,一公一母。再要点白菜、萝卜、黄瓜种子。”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我这儿有点好东西,老板你看看能抵多少?”
说着,他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小心地掏出一个油纸包。
摊主狐疑地接过,打开一看,眼睛瞬间就首了!
油纸包里,是雪白细腻的面粉!
那白度,那细度,根本不是市面上能见到的普通面粉,甚至比特供商店里的“富强粉”还要精细!
在昏暗的光线下,都泛着一层的光泽。
这面粉,自然是许大茂从小世界里取出来的。
经过泉水灌溉的小麦磨成的面粉,品质远超这个时代。
摊主用手指捻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纯粹的麦香扑鼻而来。
他混迹黑市多年,眼力毒辣,一眼就看出这是顶级的精面粉!
“兄弟,你这面粉……”
摊主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一丝贪婪。
“这面粉,是家里亲戚从特殊渠道弄的,就这么点。”
许大茂含糊其辞,摊主眼神闪烁,掂量了一下那包面粉,少说也有三西斤。
他心里快速盘算着,这精面粉拿到手,无论是自己吃还是转手卖给那些“有门路”的人,都是大赚!
他立刻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脸。
“兄弟!你这面粉可是好东西!这样,两只兔子,你要的那些种子,我全给你包了!再搭你一只小的!”
他指了指笼子里一只活蹦乱跳的幼兔,“算我交你这个朋友!”
许大茂心中暗笑,这摊主倒是会做生意。
他也没多计较,点头同意。
“行,成交。”
他用这包精面粉,轻松换到了两只成年兔子、一堆种子,还白得了一只幼兔。
接下来,他又在黑市里转了转,凭借着从杨婧那里拿来的一百五十块“巨款”,以及偶尔用少量精面粉作为敲门砖,他很快就买到了品相上乘的桂圆、红枣,还有一些干菌子。
甚至还淘换到了一小瓶在这个年代极为稀罕的“南方药酒”,据说是泡了虎骨的。
真假难辨,但噱头足够。
整个过程,许大茂都保持着高度警惕,仔细观察着黑市里的交易方式和潜规则。
一手交钱(或货),一手交货,确认无误后迅速离开,绝不多做停留。
他也注意到,有些人交易时眼神闪烁,不怀好意,更坚定了他要小心的念头。
小世界的资源是他的底牌,但也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这精面粉今天能换来好处,明天也可能招来祸端。
财不露白,尤其是在这种地方,更要谨慎再谨慎。
天色微亮之际,许大茂己经带着满满的收获,悄然离开了黑市,消失在黎明前的薄雾中。
拜师礼所需的关键物品,基本凑齐了,而且,质量远超预期。
他摸了摸怀里剩下的钱和装着物品的布袋,嘴角微微上扬。
有了小世界,有了这些资源,瞿林彦这个名医师傅,他是拜定了!而这西合院里的魑魅魍魉,他也更有底气去应对了。
天色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但黑市里依旧人影攒动,低语和窸窣的交易声构成了黎明前最后的喧嚣。
许大茂换了个更加不起眼的角落,远离了刚才交易药材和兔子的区域。
他从那个鼓鼓囊囊,看似普通的布袋里,小心翼翼地又掏摸出约莫十斤雪白的面粉,摊开在一块干净的油布上。
这一次,他不再是以物易物,而是准备换些硬通货——钱,以及更难得的票据。
这面粉实在太过扎眼,不同于市面上带着麸皮、颜色发黄的粗面,这面粉白得晃眼,细腻得几乎不见一丝杂质,仿佛冬日里最纯净的初雪。
一股浓郁纯粹的麦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开,在这混杂着各种气味的黑市里,犹如鹤立鸡群,立刻吸引了周围零星几个早起讨生活,或是来碰运气的买家目光。
“嚯!这面粉……”一个穿着打了补丁的棉袄,眼睛贼亮的中年男人第一个凑了上来。
蹲下身,小心地捻起一点,放在指尖搓了搓,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他脸上露出惊容,“兄弟,你这面粉……是特供的?”
这质量,比他托关系在特殊商店里买到的“富强粉”还要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许大茂压低了帽檐,声音沉稳。
“家里亲戚给的,就这点,换点钱和票。”
“怎么换?”
中年男人眼睛更亮了,这可是稀罕物,拿回去做顿好的,或者送礼,都是极有面子的事。
“一斤面粉,一块钱,外加一斤粮票。”许大茂报出价格。
这价格不算低,但对比这面粉的质量,绝对物有所值。
“我要五斤!”中年男人毫不犹豫,立刻从怀里掏钱掏票。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围了上来,“给我三斤!”
“同志,我要两斤,我这儿有张工业券,你看能抵多少?”
“还有吗?还有吗?我全要了!”
场面一度有些小小的混乱,好在黑市自有规矩,没人敢明抢。
许大茂不慌不忙,一手收钱收票,一手用随身带的小秤和油纸分装面粉。
他的动作麻利,称量精准,不多不少。
钱票货三清,绝不拖泥带水。
眼看油布上的面粉迅速减少,有人买了大份,几乎要见底。
许大茂依旧镇定,他收钱的间隙,身子微微一侧,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右手伸进那个看起来并不大的布袋里掏摸了一阵。
再转回来时,油布上又多出了一小堆雪白的面粉,不大不小,刚好够满足接下来几个人的需求。
这动作做得极其自然,仿佛那布袋本就能装下这么多东西。几个心思活络的人看在眼里,眼神闪烁,却也没说什么。
不到半个钟头,许大茂带来的面粉宣告售罄。
他快速清点了一下收获,除了几十块钱,更让他惊喜的是,居然收到了一张手表票和一张收音机票!
这可是真正的紧俏货!在这个年代,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手表、收音机、自行车,合称“三大件”,是结婚、撑门面的硬通货。
“兄弟!留步!”
一个穿着体面,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个干部模样的人拦住了准备收摊的许大茂。
他刚才也买了两斤面粉,此刻脸上带着热切。
“同志,你这面粉还有吗?实不相瞒,我家里有病人,就想吃口好的。你要是还有路子,以后能不能……”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想建立长期联系。
许大茂心中警铃微响,这面粉来源无法解释,长期合作风险太大。
他脸上露出歉意,却又带着坚决。
“这位大哥,实在对不住。我说了,就这点,亲戚给的,下次有没有,什么时候有,都说不准。”
“您要是真需要,以后赶早来这附近转转,说不定能碰上,但我可不敢给您打包票。”
他话说得客气,却堵死了对方继续深谈的可能。
那干部模样的男人有些失望,但也知道黑市规矩。
不好强求,叹了口气,点点头走了。
又有两三个人上来旁敲侧击,想打探面粉的来源,或者提出类似的合作意向,都被许大茂用同样的话术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
他将钱和票据仔细揣进最贴身的内兜,那里沉甸甸的,不仅是财富,更是他应对未来生活的底气。
正准备把油布和布袋收好离开,许大茂后颈的汗毛忽然微微竖起,一股若有若无、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这种感觉,从刚才交易快结束时就隐约存在了。
他不动声色地抬头,目光随意地扫过周围依旧存在的人流。
黑市里的人大多低着头,行色匆匆,或者聚在某个摊位前低声交谈。
但有一个身影,似乎总是在他不经意瞥过去的时候,隐入人群的阴影,或者装作看别的东西。
是个女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旧衣服,头上包着头巾,看不清具体面容,但身形不高,动作却透着一股不属于普通妇女的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