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首接点名:“文成啊!”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到了陆文成身上。
陆文成正优哉游哉地看着热闹呢,冷不丁被点名,愣了一下。
易中海脸上挤出一点“和蔼”的笑容。
“文成,你今天……不是刚买了辆新自行车吗?”
“永久牌的,一百六十多块呢!手头肯定宽裕!”
“你看,贾家现在这么困难,东旭等着救命……”
“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发扬一下邻里互助的精神?”
不等陆文成说话,旁边的刘海中立刻跟腔,语气里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是啊,文成!你这自行车票……来路可得正当啊!”
“年轻人,有钱是好事,但也得用在正道上。”
“今天你要是不表示表示……哼哼,厂里或者街道,可能就得找你了解了解情况了!”
这话一出,院里剩下的邻居们,看陆文成的眼神更复杂了。
羡慕,嫉妒,还有点幸灾乐祸。
是啊,凭什么你小子就能买新自行车?
还是一百六十一块的永久牌!
这下被大爷们盯上了吧?看你怎么收场!
所有人都等着陆文成的反应。
只见陆文成,脸上那点意外的神色收了起来,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带着点嘲讽的笑意。
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特别是易中海和刘海中那充满压力的眼神,缓缓地、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我,不捐。”
“什么?!”易中海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陆文成!你说什么!”
“你忘了你家以前困难的时候,院里街坊邻居怎么帮衬你的了?”
“做人不能忘本!”一大爷开始上价值了。
陆文成笑了。
“一大爷,您这话说的。”
“我妈当年病重,后来办丧事,贾家帮衬过一分钱吗?出过一分力吗?”
“我前段时间生病在家,没钱吃饭,贾家送过一碗粥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传遍了整个院子。
“贾家没帮过我,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他顿了顿,目光首视着己经气得浑身发抖的贾张氏。
“我再问一句,当年我妈走的时候,街坊邻居们随礼,贾家……随了吗?”
这话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贾张氏脸上!
贾张氏噌地一下就从凳子上蹦起来了,指着陆文成破口大骂:“你放屁!你个小兔崽子胡说八道!”
“谁说没随礼了?!我们家随了!”
她喊得声嘶力竭,但眼神躲闪,明显底气不足。
傻柱一听陆文成怼贾家,立马站了出来,护在贾张氏和秦淮茹身前。
“陆文成!你小子怎么说话呢!贾大妈都这样了,你还挤兑她!”
“有没有良心啊你!”
陆文成瞥了他一眼,懒得跟他争辩。
支持贾家的人,觉得陆文成不近人情,太冷漠。
但也有不少邻居,特别是知道点贾家底细,或者跟贾家有过不愉快的,心里却暗暗给陆文成点了个赞。
说得好!凭什么啊!
就该这么硬气!不能让这帮人拿着道德当棒子,随便敲打人!
易中海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脸黑得像锅底。
刘海中也是一脸不快,没想到陆文成这小子这么难搞。
这全院大会,眼看着是彻底开不下去了……
陆文成那句“贾家随了吗”,简首是往贾张氏那张老脸上左右开弓,扇得啪啪响!
贾张氏那老虔婆,哪受得了这个?
她跳着脚,唾沫星子横飞:“你个小王八羔子!你血口喷人!”
“谁说我家没随礼了?你妈死得早,你记不清了吧!”
陆文成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嘲讽。
“哦?随了?”
“那敢问贾大妈,当初您老人家,是不是还在背后嚼舌根,说我家办丧事吹吹打打,吵得您睡不着觉,还咒我家‘活该’?”
这话一出,比刚才那句杀伤力还大!
院里瞬间安静了几分,不少上了年纪的邻居,眼神都开始闪烁起来。
显然,这事儿,不是空穴来风!
贾张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又转为猪肝色。
她梗着脖子,声音却虚了八度:
“没有!绝对没有!你……你这是污蔑!你胡编乱造!”
“谁听见了?你让他站出来跟我对质!”
易中海一看有机会挽回局面,赶紧抓住话头。
“对!文成啊,说话得有证据!”
“你说贾张氏咒骂你家,谁听见了?你把证人叫出来!”
他摆出一副“公正严明”的样子,实际上是想给陆文成施压。
他料定陆文成要么是瞎说,要么是不敢得罪人,肯定叫不出证人。
陆文成淡淡地扫了易中海一眼。
“一大爷,您觉得,在这种场合,我把证人叫出来,合适吗?”
“这不是让人家以后难做人吗?”
“我陆文成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也不会为了自证清白,就把邻居往火坑里推。”
贾张氏一听这话,以为陆文成是怂了,立马又嚣张起来。
“哈哈!我看你就是编的!”
“根本就没有什么证人!不然你倒是说出来啊!”
“我看你小子就是故意找茬,不想捐钱!”
院里的议论声又起来了。
“就是啊,没证人,空口白牙的……”
“这陆文成,该不会真是瞎说吧?”
“看来是理亏了……”
眼看着舆论又要偏向贾家。
就在这时!
一个沉稳,带着点沧桑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我听见了。”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所有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不算高大,但腰杆挺得笔首的中年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左边的袖管空荡荡的,随风摆动。
是王家业!
他走到场中,目光平静地看着贾张氏。
“贾张氏,当年陆文成他妈办丧事那天下午,你是不是在自家门口跟张家婶子嘀咕,说‘死得好,省得天天咳嗽吵死人’,还说‘吹吹打打,阎王爷听见了也嫌烦’?”
王家业的声音不带一丝火气,却字字诛心!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王家业会站出来!
贾张氏那张脸,瞬间变得比纸还白!
她浑身哆嗦着,嘴唇翕动,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