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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海适时地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沉痛和威严。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他站起身，双手往下压了压。
“街坊们，贾家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
“东旭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他倒下了，留下孤儿寡母，日子难啊！”
“咱们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谁家还没个难处？”
“这个时候，咱们得发扬邻里互助的精神，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易中海说着，看了一眼傻柱。
“傻柱同志，就做得很好嘛！我听说，他己经主动给贾家垫付了三十块钱的医药费！这是好样的！值得大家学习！”
傻柱被点名表扬，立马挺起了胸膛，憨厚地笑了笑，偷偷瞟了一眼秦淮茹。
院里安静了片刻，大家似乎都在掂量。
三十块都垫了，这窟窿得有多大？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许大茂翘着二郎腿，坐在人群后面，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等等！一大爷，我有点不明白。”
许大茂慢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要说困难，谁家不困难？可贾家，我记得……不是还有一台缝纫机吗？”
“那可是好东西，值不少钱吧？”
“还有屋里那些家具，我瞅着料子也不错，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咋不先卖了换钱，倒先找大家伙儿募捐？”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对啊！大茂说得有理！”
“那缝纫机新的得一百多吧？卖了也能凑不少钱！”
“是啊，还有那大木头柜子！”
秦淮茹一听这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哭着辩解：“那……那缝纫机是我的嫁妆……是陪嫁过来的……怎么能卖啊……”
贾张氏也立马配合着嚎啕起来：“天杀的许大茂！你不安好心！我们家都这样了，你还逼我们卖嫁妆！没天理啊！”
傻柱一听秦淮茹哭了，顿时火冒三丈，指着许大茂就骂：“许大茂你个孙子！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就知道欺负孤儿寡母！”
许大茂却是不怕他，冷笑一声。
“呵，傻柱，你钱多烧的，你乐意当冤大头，没人拦着你。”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犹豫观望的邻居们，耸了耸肩。
“得，当我没说。你们继续，我可没闲钱往水里扔。”
说完，许大茂理都不理暴跳如雷的傻柱和哭哭啼啼的贾家婆媳，转身就往自己家走。
“没劲儿，散了散了。”
他这一走，算是彻底把场面搞僵了。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邻居，这下更是不愿意掏钱了。
是啊，凭什么啊？你自己家值钱东西不卖，倒先找我们要钱？
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贾张氏断断续续的哭声和秦淮茹低低的啜泣声。
易中海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试图重新掌控局面。
“咳！许大茂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懂什么！”
“贾家现在什么情况？东旭躺在医院等着救命钱！卖家具？远水解不了近渴！”
一大爷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街坊们，咱们不能学许大茂那么自私自利！”
“这个时候，能帮一把是一把！我先来！”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钱，数了数，放在桌子上。
“我捐十块！”
他这一带头，目光就看向了旁边的刘海中和阎埠贵。
刘海中官瘾最大，不能落后，但也是真金白银，他犹豫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掏出三块钱。
“嗯……我也捐三块。”
轮到阎埠贵了。
三大爷那叫一个肉疼啊！
他眼神瞟着桌上的钱，又看看自家那点家底，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最后，他一咬牙，一跺脚，摸出一块钱，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我……我捐一块。”
傻柱一看这架势，又瞅了瞅秦淮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他早就垫了三十，这会儿又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啪”地拍在桌上。
“我再捐五块！”
可……也就这西个人了。
桌子上零零散散放着十九块钱。
其他的邻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吱声。
许大茂那句“先卖家具”的话，像根刺似的扎在大家心里。
是啊，凭什么我们掏钱，你家好东西留着？
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贾张氏一看这情况，急了，扯着嗓子又开始干嚎：“我的天啊！没法活了啊！东旭啊！我的儿啊！”
秦淮茹也配合着，哭得更伤心了，肩膀一耸一耸的。
“呜呜……大茂哥……你怎么能这么说……那缝纫机……我还得用它给孩子们做衣服，接点零活补贴家用啊……”
傻柱一听秦淮茹提缝纫机，又想到许大茂刚才的话，火气噌噌往上冒。
他指着许大茂家方向破口大骂：“许大茂你个孙子！你等着！别让老子逮着你！不然非揍扁你丫的！”
就在这时，许大茂家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他探出个脑袋，脸上全是嘲讽。
“嘿，傻柱，有本事你现在就来啊？”
“我话放这儿了，什么时候贾家把那缝纫机、大木柜子卖了，凑不够钱，我许大茂再考虑捐不捐！”
“不然，门儿都没有！”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又关上了。
“就是！大茂说得对！”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
“先卖东西呗！”
“自己家都不肯下本，凭啥让大家伙儿掏钱？”
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
贾张氏气得脸都青了，指着那些说话的人骂骂咧咧。
秦淮茹的脸色也变得惨白，死死咬着嘴唇。
有几个原本就犹豫的邻居，一看这情况，觉得没啥意思了，站起来就往家走。
“散了散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就是，没劲儿……”
转眼间，院里的人又少了好几个。
场面那叫一个尴尬。
易中海的脸色铁青。
刘海中的官威也受到了挑战，很是不爽。
就在这时，易中海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后院方向，一首没说话的陆文成身上。
对！陆文成！
他今天下午刚买了新自行车！一百六十一块！
这小子肯定有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