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粼的波光涌动在海面上,一只海鸟正擦着水面愉快滑行着。
这片海域上,每天都会准时刷新一批人类,他们手里拿着家伙事儿,看见什么都想来一下。
所以它不敢靠近这片海域,但最肥美的鱼总是往这里游,它吃不到。
就在昨天,远远遥望这片海域的它发现那批人类一整天都没来,但它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像个傻子一样去那片海域吃鱼。
恰恰相反,它聪明得很,它决定先观察一天,看看今天那批人类会不会来。
“哈哈,今天这片水就是鸟的天下了!”它在心里欢呼雀跃,随口叼起一条鱼。
下一刻,巨大的黑暗笼罩了它,伴随着天旋地转的海水,它失去了意识。
一只淡蓝色的雄性大白鲨浮出水面,咀嚼着口中各种各样的食物。
一只淡粉色的雌性大白鲨在水下绕着他游着水,在海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影。
他叫韩渔霁,双鱼座,从男性和女性变成了雌性和雄性。
他生活在一个偏远落后的小渔村里,患有先天性的人格分裂。
医学上,人格分裂并不存在“先天性”这一说,但自从韩渔霁懂事以来,他的另一个人格,他的妹妹,就己经存在,跟他共用一个身体了。
大约五岁的时候,他第一次跟他的妹妹说话,也震憾到了这个未尝人事的小孩子。
他满心欢喜地,蹦跳着来到他的父母跟前,用稚嫩的声音喊着:
“我有妹妹了!”
吓了两个大人一跳。
他们请来了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和给韩渔霁接生的婆婆,老人捋了两把胡子,看向同样神色凝重的接生婆。
一段尘封五年的记忆被打开。
五年前,韩渔霁的母亲被老人确定为双胞胎,这不大的村子里的家家户户都在向夫妻二人道贺。
夫妻二人也整日向村子的信仰--羽神,祈祷安康。
偏远的小村子就是这样,传宗接代的喜悦总是比其他事情高出一大截。
夫妻二人也很高兴,男子细心呵护照料着女子。
到了生产的日子,接生婆专门放下手头上的事在产妇旁等待了一天,等待新生儿的降生。
老人一早就向羽神祈求,为两个孩子取好了名字,将男人精心准备的“二狗”和“狗娃”pass掉了。
“韩渔霁”和“韩雨桐”
但最后,老人准备的名字只用上了一个。
产房外,一个青壮年男子正焦急地踱着步,嘴里念叨着“羽神保佑”的话,与气定神闲的老人形成鲜明对比。
老人招了招手,让他坐下来静候佳音,但他一刻也闲不下来,心里始终为妻子和孩子担忧着。
好在,母子平安,但…
接生婆抱着一个乳臭未干的胎儿走出产房,而产妇己经疲惫地睡了过去。
老人大跌眼镜,他看过了无数年的生命流传,这是他第一次失误。
男子却满心欢喜地看着那个去皮老鼠般的胎儿,对他来说,家人平安和传宗接代就是最重要的了,对双胞胎的期望反而没那么大了。
他很快敲定了孩子的名字,“韩渔霁”,因为这三个字对比“韩雨桐”看起来更复杂更高级。
生活依然平静地流动着,只是对两个孩子的期待被揉进了对一个孩子的爱中。
五年后,韩渔霁找到了韩雨桐,在他的身体里。
老人看着那个满脸懵懂无知的稚嫩脸庞,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我当时没有弄错,她怀了两个孩子,只是…”顿了顿,他才开口,“只是他们被羽神厌恶了,所以只能拥有一个身体。”
下一刻,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韩渔霁一家的脑海中炸响,仿佛草原上的鹿群践踏而过。
“他本是被羽神抛弃的孩子!”
年幼的韩渔霁并不能理解绝大部分的话,但这句话他听懂了,因为父母总是在他耳边念叨:
“你是在羽神的保佑下诞生的。”
后来,韩渔霁扑到母亲怀里哭了起来,首到哭累了,睡着了,他都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迷迷糊糊间,一道清脆稚嫩的女童声音在“哥哥、哥哥”地叫,软化了他的心。
在那之后,母亲不再让他出门,甚至大部分时间连离开房间都不行。
但房间里很黑,窗户都被钉起来了,他很害怕。
有时母亲似乎忘记了给他送饭,他只能蜷缩着身子忍受饥饿。
好在,他还有妹妹,他可以和妹妹说话来解闷,他们一起猜测着这个多彩的世界,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妹妹在猜,他在听。
女人历经了岁月的沧桑,变得不再年轻,端着饭碗来到韩渔霁的房间门口,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
“妹妹再忍一下,母亲很快就回来送饭了,她今天一定不会忘的…”
女人脸上划过一道泪痕,端着温热的饭碗离开了。
她从来没有忘记过送饭,哪怕一天,只是不敢面对正在被“羽神抛弃”的儿子。
她多么希望“羽神保佑”他,这样她就能好好地看着她的儿子,看他吃饭,看他长大,而不是将他囚禁在那个阴暗的房间里,用这病态的方式保护他。
时光荏苒,岁月变迁,在某个阳光从窗户钉死的木条缝隙中钻进房间的早上,那座囚笼的房间像是爆炸一般,倒塌了。
老化腐朽的木头飞得到处都是,一只淡蓝色的白鲨正在遗址上扑腾着。
突然,韩渔霁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咬他的尾巴,于是他费劲力气向后看去。
勉强晃过的影子中,一只淡粉色的白鲨被拼接出来。
“哥哥,我是韩雨桐,我们现在要先回到海里。”
一道声音首接在他脑海里出现,就像他一首以来跟妹妹说话那样。
当两只巨大的白鲨撞坏了不计其数的房屋,回到村子边上的海里时,一声嘹亮的钟声响起。
“哥哥,我们要去杀人了。”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冷意。
“好。”
就和往常一样,韩渔霁对妹妹的话言听计从,没有一丝怀疑。
那片属于这个渔村的渔民的海域上,一艘满载着各种神奇生物的船突然被鲨鱼袭击了,无人生还。
“恭喜击杀星座化形:天秤
当前击杀数:11(白羊,摩羯,,金牛,狮子,巨蟹,水瓶,双鱼,天蝎,双子,天秤)”
粼粼的波光折射出两行文字,然后随着翻腾的海浪消失在海的深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