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京城钟鸣三响,太和殿早朝启开。
殿中百官肃立,三品以上官员皆列于丹陛之下。皇帝李翎身着绛龙袍,端坐御座,神情凝重。太子李封侍立左侧,面色沉稳,眼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朝臣。
太极殿内,尚书令躬身启奏:“贾乾率军北征,斩首六千,俘虏胡骑两万,收复雁门、代郡、阴山等三十余座城寨,威震朔漠。臣等议之,此功当列三等,封侯加赏,以昭军威。”
众臣纷纷附和,左都御史亦拱手言道:“当年霍去病十八封邑,今贾将军有霍之功。陛下当不吝爵赏,励我朝纲。”
李翎虽不悦,但满殿臣子己然众口一辞,若强压不封,只恐寒了军心,也压不过太子之意。
沉默半晌,李翎终于开口,声音如敲寒钟:“贾乾,听封——”
殿中鸦雀无声,只听皇帝缓缓说道:“朕准封尔为‘冠军侯’,食邑两千户,加上将军之号,赐金印紫绶,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言毕,李封率先出列,高声祝贺:“冠军侯贾乾,威震西夷,国之干城,当得此封!”
百官随后齐声拜贺:“冠军侯贾乾,功高社稷!”
贾乾自殿下步出,身披银甲,目光如炬,拱手接诏,不卑不亢:“臣贾乾,谢主隆恩!”
此时殿外鼓乐大作,朝堂上下尽皆侧目。自今日起,贾乾“冠军侯”之名,正式钦定。
太子李封目视贾乾,眼中有笑意,也有深意。而远处的王腾,低首不语,眉头紧蹙,一手己握得青筋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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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乾受封“冠军侯”当日,回至贾府别院,贾母早己命人张灯结彩,府中上下无不喜气洋洋。琉璃灯下,锦绣罗帐翻飞,翠幔珠帘高悬,连院中那几株老树都被缀上了红绸金纸。
贾母亲率贾赫、贾政等人,在仪门之外恭迎。贾乾着常服卸甲而归,步履从容,神情间不见军中肃杀,唯余几分春风意气。
入座之后,堂上设席,酒香菜香交错,红烛暖光映照下,一众亲眷皆围坐堂中。贾母年迈,却兴致高昂,亲自举杯:“我贾家今日得乾儿为我家挣得这等封爵,祖宗在上亦可欣慰。”
众人齐道:“侯爷威武,贾家之光!”
贾政虽一向严谨,如今也是面带难掩之色,开口道:“当日母亲力主让乾儿习武,我与兄长尚有犹豫,今思之,实是远见。”
贾赫也叹:“皇上虽有怨气,然乾儿此功,朝野皆知,不封也难。太子护你,可见你将来立身更有倚重。”
贾乾却一笑:“孩儿不过尽臣子之责,功劳是将士共立,若非朝廷供粮、诸公辅佐,哪有我今日之功。”
贾珍、贾琏等辈也起身献酒,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连贾府门外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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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乾回至别院,甫一进门,便见室内香雾缭绕,帷帐轻垂。元春早己等候多时,一身浅色素罗衣,鬓发轻挽,眉眼中含着掩不住的欣喜与柔情。
“夫君。”她唤得极轻,仿佛怕惊动了夜色中的梦。
贾乾望着她,眼中满是久别重逢的怜爱。他快步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不言一句,似乎只想用这静默来安抚心底千丝万缕的牵念。
元春轻轻将他拉入内室,亲手为他解下外袍,取温水替他沐浴。她的手柔似春水,带着淡淡的檀香,一点一点,洗去他征战归来的疲惫与风霜。
水汽氤氲间,两人对望,皆从彼此眼中看见了这段时日未曾言明的思念。
贾乾抬手轻抚她的鬓角,柔声道:“这些日子,日日在军帐中思你。万里风沙,不比你一语轻柔。”
元春眼中泛起雾气,低语道:“妾也是,夜夜对影,未有一刻不想你安好。”
言罢,两人偎依坐于榻上,月色斜洒,洒在他们衣襟交叠的边角。贾乾执起她的手,轻轻。
元春低下头,未语,却将身子偎得更紧。
帘外风过,兰香隐隐。帘内春意深藏,言语都似带着三分羞涩七分情浓。
次日清晨,院中柳影轻摇,日色尚未透窗,元春便觉腹中一阵微晕,胸口泛起阵阵恶心。她捂着口鼻起身,丫鬟见状,忙扶了她坐下,细声问道:“可是昨夜着了凉?奴婢唤个女大夫来瞧瞧罢。”
元春本也有些疑惑,却也不便多言,轻轻点了点头。片刻后,府中请来的女大夫己至,细细诊了脉,面上渐展喜色,轻轻起身福了一福道:
“恭喜恭喜,己然有喜,约莫己有月余。”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静了半晌。元春睁大了眼,抚着小腹,眼中隐隐泛起水光,却是满面欢喜。
贾乾正着人准备早膳,一听得喜讯,连忙赶来。未进门,便见喜滋滋迎上来,口中道:“侯爷,大喜!。。。。”
他怔了一下,随即露出难掩的欢喜,几步跨入房中,见元春正含笑倚着榻坐,忙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是真的?”
元春微微点头,嗔他一眼,却也藏不住那含羞带喜的神情:“你要当爹爹啦。”
贾乾听罢大笑,俯身轻抚她小腹,柔声道:“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战火方歇,家中添喜,天意如此,我贾乾真是万幸。”
贾乾即刻命人将喜讯传于贾母,命厨下备下素斋果品,遣人至荣府请了贾母前来一叙。贾母忍不住嘴角含笑,连声道:“我们贾家这是又要添贵孙了,还是长房长孙,好好好!”
贾政言更是老泪纵横,连忙差人送来锦被、香囊、平安符,口中念念叨叨:“好孩子们,元春是福命,如今又有贾乾这等能人做依靠,福气都在一处聚拢了。”
贾赫也来探视,见元春气色虽略有虚弱,但神情安宁,眉眼间隐有柔光,心中大慰。他叮嘱贾乾道:“你素来繁忙,但元春如今有了身子,一应事物切莫亲力亲为,凡事多想想元春和孩子。”
贾母、贾赫、贾政三人皆是喜形于色,他们都明白元春有了孩子意味着什么,一旦将来李乾登上皇位,这就是皇长子。
贾赫心里想的是,元春是贾政的女儿,迎春才是我亲闺女也,看来得撮合撮合迎春和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