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并没有立刻去接秦若雪手中的《寒霜剑诀》玉简,而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缓缓道:“秦师姐,恕在下首言。家师所传功法,虽然只是残卷,却也事关师门隐秘,不便轻易示人。况且,在下所修功法,未必适合师姐。师姐又何必用如此珍贵的剑诀来交换?”
他这话,既是委婉的拒绝,也是一种试探。
他想看看,这位秦师姐究竟为何对自己这“残缺”的炼体功法如此执着。
秦若雪闻言,清冷的俏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将玉简收了回去,道:“是若雪唐突了。师门传承,确实不宜轻泄,还望凌师弟莫怪。”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若雪对师弟的炼体之法,确实十分好奇。并非想窥探师弟的秘密,只是……若雪自身在修炼上也遇到了一些瓶颈,尤其是在肉身淬炼方面,进展缓慢。见师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强悍的肉身,故而想向师弟请教一二,看能否有所借鉴。”
她说这话时,语气诚恳,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期盼,不似作伪。
凌尘沉吟不语。他能感觉到,秦若雪似乎真的在肉身修炼上遇到了难题。
只是,她为何会认为自己的炼体之法能帮到她?
难道……她看出了《天玄鸿蒙诀》的某些特异之处?
“秦师姐,”凌尘思索片刻,开口道,“功法原本,在下确实不便相授。不过,若只是交流一些炼体心得,倒也无妨。在下在淬炼肉身方面,确实有些粗浅的经验,或许能对师姐有所启发。”
他决定先投石问路,看看这位秦师姐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如此……甚好!”秦若雪闻言,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喜色,“那便有劳凌师弟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便开始交流起修炼心得。
秦若雪果然对炼体之法十分感兴趣,询问了许多关于淬炼肉身、提升气血、打通经脉等方面的问题。
她的问题都颇为深入,显然在炼体方面下过一番苦功,只是似乎不得其法,进展不顺。
凌尘则根据《天玄鸿蒙诀》“天蚕变”的一些基础理论,结合苍玄子早年指点他的一些经验,选择性地回答了秦若雪的问题。
他并未透露《天玄鸿蒙诀》的核心奥秘,只是讲了一些通用的炼体原理和技巧,以及一些自己摸索出来的独到见解。
即便如此,秦若雪也听得美眸异彩连连,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恍然大悟,显然受益匪浅。
“凌师弟对炼体之道的理解,竟如此精深!许多困扰若雪许久的难题,经师弟一番点拨,竟有茅塞顿开之感!”秦若雪由衷赞叹道。
“秦师姐过誉了,在下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凌尘谦虚道。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日己西斜。
“天色不早了,若雪便不耽误凌师弟修炼了。”秦若雪起身道,“今日与师弟一番畅谈,若雪受益良多。这份恩情,若雪铭记在心。”
她顿了顿,又道:“对了,凌师弟,三日之后,乃是宗门内门弟子的‘试剑会’。届时,所有新晋内门弟子都需上台比试,以检验近段时间的修炼成果,并由宗门长老评定座次,分配后续的修炼资源。师弟实力不凡,定能在此次试剑会上大放异彩。”
“试剑会?”凌尘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检验自身实力,并与其他内门弟子切磋的好机会。
“多谢秦师姐提醒。”凌尘点头道。
“师弟客气了。”秦若雪微微一笑,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哦,还有一事。那吴霸天,虽然只是个跳梁小丑,但他父亲毕竟是松风城城卫军统领,在世俗界有些势力。而且,我听说,吴家似乎也通过一些关系,将吴霸天运作进了我们青玄宗内门,只是暂时还未正式分配洞府。师弟此次得罪了他,日后还需多加小心,莫要被他暗中算计了。”
“吴霸天也进了内门?”凌尘闻言,眉头微蹙。看来这纨绔子弟的家族,能量倒也不小。不过,他对此也并未太过在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多谢秦师姐关心,在下自有分寸。”凌尘淡然道。
秦若雪见他神色平静,似乎并未将吴霸天放在心上,清冷的眸子中不由得又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她不再多言,将凌尘送出了寒香小筑。
望着凌尘远去的背影,秦若雪陷入了沉思。
今日与凌尘一番交谈,她虽然未能探得其炼体功法的真正奥秘,却也从凌尘的言谈举止和对炼体之道的独到见解中,感受到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尤其是凌尘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让她感到有些熟悉的沧桑古韵,更是让她心中疑窦丛生。
“他……会是那个人么?”秦若雪喃喃自语,清冷的眸子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