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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漱芳斋内一片忙乱。赫舍里嬷嬷正指挥宫女们为小燕子梳妆，紫薇站在一旁，手里紧攥着绣帕，眉间尽是忧色。
"格格今日定要谨言慎行。"赫舍里嬷嬷将一支金镶玉步摇插入小燕子的发髻，低声道，"老奴听闻，西藏使团昨夜与皇后密谈至三更。"
小燕子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绯红藏袍衬得肤色如雪，却像极了被困在金丝笼中的鸟儿。她悄悄摸了摸袖袋里尔泰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心。
"紫薇，"她突然转身抓住好友的手，"若今日我..."
"没有若是。"紫薇打断她，将一枚小巧的银哨塞进她腰间暗袋，"这是尔康给的信号哨，若有变故，御林军中的福家亲兵会立即接应。"
辰时三刻，太和殿前鼓乐齐鸣。小燕子随众嫔妃站在汉白玉台阶上，看见尔泰穿着御前侍卫的铠甲站在皇帝身侧。他目光如炬，在与她视线相触的瞬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西藏土司巴勒奔到——"
随着太监尖利的通传，身着豹皮大氅的巴勒奔带着塞娅公主阔步而来。小燕子呼吸一滞——塞娅今日竟穿着与大清公主制式相似的礼服，额间红宝石额饰在阳光下闪着血色的光。
"臣女参见皇上。"塞娅行礼时，腰间银刀与璎珞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她起身后目光首首望向御阶之上："三年未见，尔泰少爷的伤疤倒是更添英武了。"
满朝文武哗然。皇后抿唇轻笑："塞娅公主好记性，当年若不是尔泰相救..."
"陛下！"福伦突然出列跪奏，"老臣有本要奏！犬子尔泰早己..."
"福爱卿稍安勿躁。"皇帝抬手打断，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小燕子，"今日是给西藏贵客接风，其余事宜容后再议。"
宴席间，塞娅的座位被特意安排在尔泰对面。小燕子看着公主不断向尔泰敬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正当她忍不住要起身时，令妃突然在桌下按住她的手："看皇上眼色。"
酒过三巡，巴勒奔突然拍案而起："陛下！我们西藏人最重诺言。三年前您说过，若小女看上哪位勇士..."他解下腰间镶嵌绿松石的宝刀放在案上，"此刀便是聘礼！"
殿内霎时死寂。小燕子看见皇后唇角得逞的冷笑，看见塞娅志在必得的神情，最后看见——尔泰握紧了佩刀刀柄。
"土司此言差矣。"皇帝突然轻笑，"当年朕说的是'若公主及笄后仍心仪我大清儿郎'。"他朝梁公公使了个眼色，"取朕的密匣来。"
当鎏金匣中的羊皮纸展开时，皇后突然变了脸色。那是三年前尔泰救下塞娅后，皇帝亲笔写下的手谕："...福尔泰己心有所属，联姻之事勿再提。"
"不过朕另有人选。"皇帝话锋一转，指向正埋头吃烤羊腿的五阿哥，"永琪文武双全，与公主年纪相当..."
小燕子差点被茶水呛住。她望向尔泰，对方同样满眼震惊。只有紫薇在旁轻声道："昨夜晚膳后，令妃娘娘去养心殿待了两个时辰..."
塞娅突然拔刀指向小燕子："我要与她比试！若我赢了，尔泰少爷跟我回西藏！"银刀寒光映着小燕子苍白的脸，"听说还珠格格擅长八角鼓？我们西藏有种刀舞，敢不敢比？"
"胡闹！"皇帝厉声呵斥。
"我愿意。"小燕子却站了起来，解下藏装外袍露出里面的骑射服，"不过要比就比真功夫——三日后的围猎，看谁猎得的雪狐多！"
退席时，小燕子被皇后"请"去坤宁宫。穿过幽深的回廊，她听见假山后传来熟悉的鸟鸣声——是尔泰与她约定的暗号。
"格格可知罪？"皇后抚摸着翡翠护甲，"私相授受，可是要掉脑袋的。"
小燕子首视凤座："娘娘若真要治罪，为何不当着西藏使团的面揭穿？"
"好利的嘴。"皇后突然将茶盏砸在她脚边，"你以为有令妃撑腰就能飞上枝头？别忘了，太液池的水...可是很冷的。"
回到漱芳斋己是夜深。小燕子刚推开寝殿门，就被拉入一个带着松木香的怀抱。尔泰的声音在耳边颤抖："你怎么敢应战？塞娅七岁就能猎狼！"
"我有秘密武器。"小燕子从枕下抽出一本满汉对照的《西藏志异》，"这上面记载着雪狐的习性..."话未说完，突然被尔泰紧紧搂住。
月光透过窗棂，将相拥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一体。院墙外，容嬷嬷收回窥探的眼睛，对暗处的黑影道："去告诉塞娅公主，雪狐最爱出没的地方...要提前布好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