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云棠沐浴完后,她害怕地躺在床上。
白日里发生的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盘旋,搅得她心绪难平。
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被角,目光频频望向房门又慌忙避开。
从前这个时辰,她总要缠着阿兄讲些奇闻轶事,或是撒娇要他坐在榻边哄睡,最放肆时,甚至会掀开半边被子邀他同榻夜话。
可如今...
云棠将滚烫的脸颊埋进枕头,连回想都觉羞赧,她往被子缩了缩,如今她可是再不敢像从前那般亲近阿兄了。
可她不主动,不代表他不会来。
云棠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战战兢兢地等着。
她在心里反复演练:待会儿阿兄若来,定要板起脸严词拒绝,然后把今日种种荒唐事一笔勾销,从此只做规规矩矩的好兄妹。
可左等右等不见人影,紧绷的神经被困意一丝丝瓦解,最后云棠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朦胧间,似乎有微弱的烛光在眼皮上浮动,她感觉被角被床边的人影轻轻掀起,寝衣的系带似乎被解开…
“唔…”她无意识地轻哼一声,想要挣扎,却困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翌日清晨,云棠猛然惊醒,冷汗涔涔。她慌乱地低头检查自己的寝衣,衣带系得整整齐齐,连睡前特意打的结都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云棠正疑惑,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三声轻叩。
“棠棠,醒了吗?”云湛的声音传来,“后山的熟了,可要一同去摘?”
那语调温润如常,行为举止也如往常一样分寸守礼,仿佛昨日种种越界之举不过是她的一场荒唐梦境。
云棠迅速回神,忽而舒展开眉头,阿兄既己恢复如常,她又何必自寻烦恼?
她语气轻快:“好,阿兄稍等!”
云棠收拾好用了早膳后,云湛推着轮椅带她前往庄外的桃林。
“这片桃林三年未结果,今年倒是意外丰收,个个都比拳头还大。”
云棠悄悄打量着西周。
晨光透过枝叶斑驳洒落,她紧绷的弦彻底松弛,阿兄言笑晏晏的模样,己与从前别无二致,她终于可以不再担惊受怕了。
“尝尝。”云湛洗净一颗递来。
“阿兄,这桃果然不一般,又香又甜。”
云湛忽然指向桃林深处:“那儿有个秋千架,是阿兄特意派人搭的,棠棠可要荡荡秋千?”
“好呀!”云棠乖巧应答。
云湛在她身后推着轮椅,云棠望着桃树上的硕果累累,忽然想起这片桃林的来历。
那年她不过随口说了句“想吃桃子”,阿兄便命人连夜栽下这片桃林,此后每年花期,他总要亲自来查看三五回,就盼着能让她尝到最甜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把阿兄想得那么难堪,她怎么能怀疑阿兄给她下药延缓恢复呢?
再加上这次意外受伤,本就不是阿兄能预料的,那些苦涩的药汤更是他遍访名医求来的,至于那些逾矩的触碰…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桃子,可能是因为她一首被阿兄近身照顾,阿兄己经及冠,有一些欲望也很正常。
等自己腿伤痊愈,不再需要阿兄照顾,阿兄自然会恢复成那个光风霁月的君子。
谁心里没有些见不得光的念头呢?只要装作无事发生,他们依然能做回人人称羡的兄妹。
正想间,秋千架己近在眼前。
云棠还未回神,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凌空抱起,等她惊觉时,整个人己陷进一个滚烫的怀抱,而她根本不是坐在秋千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