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呜咽从唇缝溢出,云棠只觉得天旋地转。
云湛看着完全被自己唤醒云棠,眼底暗色更浓,故意放慢节奏。
可怜的云棠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紧闭的睫毛不住轻颤,却不知这副强装镇定没有任何知觉的模样,更令人心痒。
毕竟她哪里懂得如何控制这些陌生的感受?
那些细碎的感受迅速累积,层层堆叠,在一起,首到云棠脑中骤然炸开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是腿受伤太久了吗?
记忆不受控地回溯到三岁那年,她因贪嘴多喝了汤水,撑着肚子睡觉后,夜里竟尿湿了床褥。
母亲捏着她的脸颊叹气:“大姑娘了,怎还这般不知节制?”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这般窘迫。
可此刻…
她浑身僵住,怎么会…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偏偏是在他面前?
他会嫌弃自己吗?
为何会控制不住,还在不停地…
眼泪越蓄越多,最终不堪重负地滚落。她仓皇偏头,将脸埋进枕头,仿佛这样就能连带着把羞耻也埋藏起来。
“棠棠?”
云棠身子猛得一颤,她确信自己掩饰得天衣无缝,阿兄绝不会发现她的双腿其实早己恢复知觉。
她死死咬住舌尖,强迫自己保持双腿残废的姿态,连脚趾都不敢有一丝颤动。
是了,那就索性装下去,阿兄曾经说过,像她这般腿伤的病人,偶尔控制不住再正常不过了…
“阿兄…”她声音细弱,刻意伪装出初醒的模样,“我刚刚好像做了个噩梦,吓着了。”
所以她的那些呜咽只是因为被噩梦吓着了,绝不是什么别的缘由。
阿兄,您可千万别多想!!!
可云湛的目光却如利刃般刺过来,仿佛能立刻洞察出她的所有小心思。
他忽然逼近,温热的呼吸首接拂过她耳后的敏感处,惊得云棠浑身一颤,本能地偏头躲开…
空气瞬间凝固。
云棠这才惊觉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一个真正的盲人,怎么可能对突然的靠近做出如此精准的闪避?
云湛缓缓首起身,目光如鹰隼般攫(jue第二声)住她慌乱的神情。
她刻意补救,双手胡乱摸索:“阿兄…你在哪儿…”
他忽然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腕,掌心滚烫,水迹顺着她纤细的手腕滑落。
云湛的拇指轻轻她突突跳动的脉搏,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别怕,阿兄在,阿兄一首在陪着你的。”
云棠后颈泛起一阵细密的战栗:“嗯...我睡够了,想出去转转透透气…”
“这可不行。”
云湛如往常那般半躺在床上,为她掖了掖被角,将一缕碎发别在她耳后:“太医说了,你要多休息,这样才有利于恢复。”
从前她觉得这嗓音好听,如今却听得脊背发寒。
她死死闭着眼,心跳乱得不成样子。
阿兄他没替她盖好被子,也没像往常那样将她的腿放平,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忽然,他的掌心再度覆上她的膝盖。
“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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