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因着云棠要进宫来,萧景琰激动地一整宿没睡着,本来说好给她十天时间,陆老夫人提前把她推进宫,云棠定能猜到背后是他在推波助澜,也不知道云棠会不会怪他。
天色未明,坤宁宫却己灯火通亮,宫人们脚步匆匆,生怕有一丝疏漏。
“快,再检查一遍殿内的熏香,务必让娘娘一进门就闻着舒心!”掌事嬷嬷低声催促,几个小宫女连忙捧了香炉细细调试。
“窗纱可都换新的了?昨儿风大,别落了灰…”
“回姑姑,全换过了,连帘子上的流苏都重新梳得一丝不乱。”
廊下洒扫的小太监偷偷瞧着殿内的动静,他压低声音嘀咕:“皇上天不亮就起身了,来了坤宁宫好几趟,连茶都换了三回,这云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嘘!作死呢?主子的事,岂是咱们能议论的?仔细揭了你的皮!”
小太监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嘴,只埋头擦拭本就锃亮的栏杆。
云棠入宫即封妃位,赐封号为昭,昭,日明也,喻天家恩宠如旭日当空,显赫无双。
圣旨一下,六宫震动。
如今这宫里头,除却太后与皇上,高位妃嫔不过寥寥数人——贵妃沈氏独掌凤印,淑妃林氏深居简出,两位嫔主子并三位贵人、六位常在,皆是这些年陆陆续续添进后宫的主儿。
可如今,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云氏女,竟能越过重重宫规,初入宫闱便位列西妃之首,更让皇上大动干戈,早早的准备好了坤宁宫正殿。
如今明晃晃赐下“昭”字作为封号,这分明是向六宫昭示,此女乃是他心尖上的人。
消息传开,各宫心思暗涌。
坤宁宫外,宫女太监们屏息凝神,连脚步声都放得极轻。
六宫上下,皆在暗处翘首以盼。
这位能让皇上频频打破规矩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萧景琰下朝后,连朝服都未换,便匆匆摆架坤宁宫。
他负手立于殿前,指尖无意识地着玉扳指,目光频频扫向宫门方向。
侍从们低眉顺目,这般失态的君王,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刘海暗暗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们立即又往后退了半步,生怕惊扰了天子这份罕见的焦灼。
终于。
云棠来了。
她一身天水碧软烟罗裙,腰间系着银丝绦带,衬得身姿纤袅,弱柳扶风。
惊鸿髻上只簪一支白玉海棠步摇,素净清雅,却因那绝世容光,反倒压过了满殿金玉辉煌。
可最叫人移不开眼的,却是她那双哭红的眼。
明明该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偏生那眸光里藏着三分倔强。
萧景琰心头一紧,方才的急切全化作了疼惜,下意识上前两步:“棠棠…”
云棠却后退半步,盈盈下拜:"臣妾参见皇上。"
嗓音微哑,显然哭过许久。
萧景琰伸手欲扶,却在触及她指尖时感受到一阵轻颤。
他眉头微蹙,这才注意到她手中紧攥的丝帕己被绞得发皱,袖口处还有未干的泪痕。
他突然想起暗卫这几日的禀报:自陆明远被革职羁押后,她整日以泪洗面,连膳食都未动几口。
他心口发闷,缓缓牵起她的手腕:“棠棠就这么舍不得陆明远吗?”
云棠闻言浑身一僵,抬眸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萧景琰用手背轻抚她湿漉漉的脸颊,声音低沉又温柔:“朕倒不介意将他召进宫来,做个一宫主管太监,也好让棠棠日日得见,以慰相思之苦。”
云棠慌忙摇头:“不...不是的...臣妾只是...只是舍不得老夫人...”
萧景琰:“入了宫,你就是朕的人。若让朕知道你还惦记着旁人,陆老夫人年事己高,怕是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云棠闻言浑身发抖,眼泪又涌了出来。
萧景琰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殿的贵妃榻。云棠惊呼一声,下意识揪住他的龙袍衣襟。
“皇上。”她声音细弱,带着未散的哭腔,却乖顺地不敢挣扎。
萧景琰大步走向内殿,将她轻轻放在贵妃榻上,却未松手,反而揽着腰肢将人带进自己怀里:“哭成这样,倒像是朕欺负你了。”
萧景琰叹了口气:“只要你心里只装着朕,这宫里的荣华富贵,身份地位朕都会一一捧到你面前。”
云棠怯生生抬眼,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让他想起了初见那日,她可怜地蹲在雪里,像只没人要的小白兔,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女子必须属于他。
第二次相见,他趁她中药要了她清白,在她身上打下了属于自己的烙印。
之后又是强迫又是引诱让她为自己…
他用手段将她拉入这深宫,至于陆老夫人为何会误会?不过是买通了几个下人,在老夫人问话时“不经意”提起那日的异常。
他相信,聪明的陆家绝不会往外透露半个字有关云棠的事。
云棠:“系统,侍寝会不会影响到小孩健康?”
系统:【宿主放心,系统在手,即便您被做彘,孩子都不会有任何问题,您的身体也不会有负担。】
“皇上...”云棠不安地动了动。
“叫我名字。”这是他鲜少示人的小字,此刻却主动让她唤着。
“景琰…”
他满意地笑了:“记住了,从今往后,你的喜怒哀乐都只能因朕而起。这深宫寂寞,你要好好陪着朕,朕也会好好陪你。”
这一日,萧景琰寸步不离坤宁宫,连批阅奏折这等政务,都是命刘海一趟趟从养心殿将折子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