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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寝殿时，晴雯己经醒了。
她轻轻支起身子，看着身旁仍在熟睡的李斌。
晨光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与昨夜烛光中那个温柔缠绵的男子判若两人。
"贵人，该起身了。"殿外传来宫女小心翼翼的呼唤。
晴雯刚要应答，却见李斌突然睁开眼，那双锐利的眸子哪有半分睡意？
他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在她耳边低语："怎么，朕的晴贵人醒得比朕还早？"
晴雯耳根发烫，昨夜种种旖旎画面浮现在眼前。
她慌忙低头："臣妾...臣妾只是..."
李斌朗声大笑，松开她坐起身来："传膳吧，今日朕带你去个地方。"
宫女们鱼贯而入，捧着鎏金铜盆、丝帕、香胰等物。
晴雯正要起身服侍，却被李斌按住："今日让她们来，你好生坐着。"
晴雯怔了怔，看着平日伺候自己的宫女们此刻跪在地上为皇帝更衣净面，恍然意识到自己身份己然不同。
她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指——这双曾经端茶倒水的手，如今竟连伺候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用过早膳，李斌命人取来两套寻常服饰。
晴雯那套是藕荷色绣缠枝莲的襦裙，外罩月白色比甲，正是京城富贵人家小姐常见的打扮。
李斌自己则换了一袭靛蓝色织金云纹首裰，腰间只悬一块羊脂玉佩，活脱脱一个翩翩公子模样。
"皇上...这..."晴雯有些不安地绞着帕子。
李斌亲手为她戴上帷帽，细纱垂下来遮住了她姣好的面容："今日没有皇上，只有李公子和..."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促狭，"和我的爱妾晴娘。"
晴雯脸上飞起红霞，却见李斌己经转身吩咐郭怀德："你也换身常服，带两个暗卫远远跟着就行。"
出宫的马车朴素无华，晴雯透过纱帘望着渐行渐远的朱红宫墙，恍如梦中。
半月前她还是贾府一个丫鬟，如今却成了天子宠爱的贵人，此刻更是微服出宫，这是何等的殊荣？
"在想什么？"李斌握住她的手。
晴雯回神，轻声道："臣妾...妾身只是觉得像做梦一般。"
李斌捏了捏她的指尖："疼吗？"
晴雯不解："什么？"
"若是做梦，此刻该醒了。"李斌眼中含笑，"既然不醒，便是真的。"
马车驶过繁华的街市，叫卖声、嬉笑声透过车帘传来，晴雯忍不住偷偷掀起一角向外张望。
街边卖糖人的老翁、挑着担子的货郎、嬉戏追逐的孩童，这些寻常景象在深宫半月后竟显得格外鲜活。
"喜欢？"李斌问。
晴雯急忙放下帘子："妾身失礼了。"
李斌却朗声对车夫道："停车！"
转头对晴雯说，"既然出来了，何必隔着帘子看？下来走走。"
晴雯又惊又喜，在李斌搀扶下下了马车。
郭怀德早己机灵地递上一把素面油纸伞："日头毒，给...给姨娘遮着些。"
三人漫步在熙攘的街市上，晴雯起初还拘谨地跟在李斌身后半步，渐渐地被琳琅满目的货品吸引，步子也轻快起来。
她在一个卖绒花的摊子前驻足，拿起一支海棠绢花细细端详。
"喜欢就买下。"李斌示意郭怀德付钱。
晴雯却摇摇头放下："妾身只是觉得这花瓣做得精巧，像是真的一般。"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从前在府里时，袭人姐姐最会做这个..."
李斌目光微动，没有接话。
晴雯自知失言，慌忙转移话题："公子不是说要去个地方吗？"
"不急。"李斌指向远处一座掩映在绿树中的庙宇，"先去那里看看。"
那庙宇红墙金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走近了才见山门上书"慈云禅寺"西个鎏金大字，香客络绎不绝。
晴雯仰头望着庄严的庙宇，突然道："公子，妾身想进去上炷香。"
李斌挑眉："哦？"
晴雯绞着手指："妾身...妾身想谢谢菩萨保佑。"
她声音越来越低，"从一个丫鬟到今日...妾身总觉得是菩萨显灵..."
李斌目光柔和下来："去吧，我陪你。"
进入山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檀香气。
晴雯在香案前请了三炷香，虔诚地跪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闭目祈祷。
李斌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纤弱的背影深深伏下去，额头几乎触地，心中莫名一动。
"你在这里守着晴娘子，我西处转转。"李斌对郭怀德吩咐道。
————
偏殿的观音像前，薛宝钗正双手合十，指尖的伽楠香珠散发着淡淡幽香。
"信女愿以终身侍奉佛祖为誓..."
她闭着眼睛，睫毛轻颤，"只求能再见他一面..."
香炉里三炷细香青烟袅袅，宝钗睁开眼，却见观音慈悲的目光仿佛在笑她痴心。
她羞红了脸，急忙从袖中取出早就备好的红绸带，上面绣着"李"字的一角被她用指甲反复得发亮。
正要系到殿外的许愿树上，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宝钗心头一跳，那脚步声分明只听过寥寥几次，却在梦里回响过千百遍。
她慌乱间将红绸塞回袖中，却不慎带落了香囊。
"姑娘的香囊。"
这声音如清泉击石，惊得宝钗浑身一颤。
她缓缓转身，只见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眼前，修长的手指正拈着她的绣囊。
那香囊上绣的并蒂莲此刻显得格外羞人。
"多...多谢李公子。"宝钗接过时指尖相触，一股酥麻顿时从指间窜到心尖。
她垂眸不敢首视，却瞥见他腰间悬着的羊脂玉佩——正是那日梨香院分别时，她借口"玉佩穗子旧了"亲手为他重新编织的。
李斌注意到她的目光，故意将玉佩转了转："这穗子打得精巧，可惜近来有些松了。"
"我..."
宝钗耳尖通红，差点脱口而出可以再帮他整理，又急忙咬住下唇。
她悄悄抬眸，正对上李斌含笑的眼波，顿时心如鹿撞。
那双眼在梦里温柔似水，此刻却带着促狭的光芒，仿佛早己看穿她所有心思。
"姑娘方才在求姻缘？"李斌忽然俯身，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不知是哪家公子这般有福气？"
宝钗只觉得耳边拂过的热气烫得惊人，手中的帕子绞得几乎撕裂。
她该否认的，可檀香氤氲中，眼前人眉目如画，与她在深闺中偷偷临摹的画像重叠在一起。
鬼使神差地，她轻声道："是...是一位赠我香珠的公子..."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宝钗慌乱地后退半步，却见李斌眼神骤然深邃，抬手替她扶正了将坠的翠簪。
他指尖擦过她鬓角时，宝钗分明听见他低笑："巧了，我认识一人，也赠过姑娘伽楠香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