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用叶子给自己扇风的袁绾噗嗤笑了声,“表妹,每次你提到季世子的时候,都有种别别扭扭的可爱,这会儿像是幸灾乐祸一样。”
“有吗?”
“有哦。”时见梨回,“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季世子呢,也不知道具体是个怎么古板冰坨子才会让你给他取了这么个绰号。”
“他就是不爱说话,和他说话就会点个头,叫他古董是因为他特别像早年家塾里教我们诗书的一个老古板夫子。”明月临挨着袁绾肩膀,对时见梨道:“下回等我大哥和他出去玩了,让我大哥带上我们,你就见到啦。”
时姐姐想去的话,大哥肯定二话不说就同意。
吃完了午饭,几人歇了会儿,待日头没那么高了天儿没那么热了,明月临便拉着时见梨和袁绾去捡蘑菇。
捡完蘑菇,明月临朝明昼清伸手,“你的刀借我一下。”
“拿去做什么?”
“挖竹笋。”
“拿刀挖竹笋?亏你想得出来。”虽是这么说,他还是将腰间的刀解了下来,“别伤了自己。”
“我会小心的。”
明照还主动抽出腰间的匕首,递给时见梨,“这个轻便些。”
“谢谢。”时见梨从他手上拿过匕首,握着把柄拉出鞘,压着匕首柄在手中转了转。
刚想说给她削根树枝算了的明昼和闭了嘴,这一看从前就没少玩。
见明月临拿着刀,明昼清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将刀夺了过来,“给你们一人削根竹子,到时候真磕到碰到了哪里,回去后父亲得把我皮剥了。”
“好吧。”明月临打消了拿刀挖竹笋的想法,竹子也不是不能挖。
“要不我还你?”时见梨将匕首递回去给明照还。
明照还没收,“拿着防身吧。”
“哦,行吧。”
日斜偏西时一行人才回去,马车停稳在时府门前后,时见梨撩开帘子跳了下去,明照还刚想过来扶她,她便己经跑进府里了。
明照还和探出头来的明月临对上视线,“梨表妹怎么这么急?”
“梨姐姐让我们等等她,她说有东西要给我们。”明月临也下了马车。
没过多久,时见梨便出来了,她身后跟着抱着两个抱着箱子的时府下人,下人将箱子分别交到了棋言和袁绾的丫鬟手上。
“给你们准备了点小礼物,回去后再看噢,我就进去啦。”
“为什么忽然给我们礼物啊?”明月临有些不解。
“谢谢你们送我的马。”时见梨朝他们笑笑。
明月临看了眼明照还,等时见梨进了府后,凑过去贱兮兮道:“大哥,马是你送的,收到时姐姐礼物的却是我和表姐唉。”
她真是两头得利啊,别以为她不知道庄子里的新马是大哥亲自挑选送过去的。
明照还垂下眼,拍了下她后脑勺,“上马车,回去了。”
会有她单独送他东西的那日的。
“你就是嫉妒我。”明月临没让他扶,自己爬了上去。
到主院的时候,乔若薇和时阶南还等着她回来用晚饭,时见梨跑过去抱住乔若薇,“娘亲,快一个白日没见我了,你和爹想不想我?”
“想。”乔若薇拍了拍她背,“饿了吧?”
“饿了。”
“那快净手吃饭。”
休沐日过了,明照还又得去上朝上值了,明月临隔几日也偶尔上门来玩,每回她来时府玩,明照还依旧老套地借着“接妹妹”的由头上门。
大休的前一日,明月临又拉着袁绾过来玩,并带来了一封明照还的信。
“梨姐姐,我大哥去剿匪了,所以他后日就不能和我们去太元湖了。”
时见梨打开了信,信上他用力透纸背的字写着:
狩州匪急,抱歉失约,还望时表妹能给个再约太元湖的机会。
时见梨多少有些失落,毕竟她其实还是挺期待后日的太元湖之行的,不过也能理解,狩州更需要他。
“没事,他不能去,我和你们还能去呀。”
明月临点点头,“梨姐姐,过几日便是坤仪长公主长孙的周岁宴了,你收到请柬了吗?”
“收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好呀。梨姐姐,到时见到五公主,你离她远点。”
“为什么?”
明月临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五公主脑子有点毛病,想法和常人可能有些不一样。”
很听劝的时见梨记住了她的提醒。
到了时见梨送她们回去的时候,时阶南见她们往外走,问了句:“怎么不见你大哥?”
难得见一次那小子不过来,以往可都是见缝插针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的。
“姨父,皇上急召我大哥去狩州剿匪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明月临回他。
“怪不得,你们怎么不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我舅母明日中午就回汝南了,我和表姐回去陪陪舅母,下回再留。”
“这般啊,那回去吧。”
明月临和袁绾坐上了马车回安国公府,两人在马车上聊天喝茶时,马车猛地一晃,袁绾头磕到了车窗旁。
明月临倒是没事,坐正后忙见到袁绾捂着头,忙问:“表姐,你磕到头了吗?要不要紧?”
“额头有点疼,过会儿到府上了再看看吧。”袁绾轻轻嘶了一声。
明月临掀开马车前帘,问:“怎么了?撞上什么了?”
马夫回道:“回二姑娘,方才有个孩子冲过来,别人家的马车为了避让,别上我们的马车了。”
“那孩子没事吧?”
“没事,吓到了,孩子的母亲正带着他磕头。”
明月临看向袁绾,袁绾道:“让他们走吧,不是多大的事。”
“是。”
外边吵吵嚷嚷的,明月临又凑过去看袁绾的额头,“表姐,你额头都红了。”
“擦擦药过几日就消了,希望别肿。”袁绾叹了口气,“我的美貌估计要离开我几日了。”
“表姐你可真逗。”明月临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收了笑,又探头出去问:“撞上来的是谁家的马车?”
恰逢明月临问完,对面的马车里走下来个头戴玉冠的青衣男子,男子朝马车上行了个礼,语带歉意:“抱歉明二姑娘,不知你们可有受伤?”
“我倒是还好。”明月临打量了他片刻,觉得他还挺眼熟的,问:“你是俞右都御史家的二公子?”
俞温澜应:“正是。”
袁绾闻言也凑了个脑袋,喊了声:“俞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