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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指尖触碰到金属注射器时，玻璃花房的光线突然扭曲成螺旋状。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沈夜瞳孔里分裂成无数个碎片，每个碎片都在重复着同一个口型——"不要挣扎"。
"这次是改良版的LSD-25。"沈夜用手术刀划开铝箔包装，针尖在阳光下折射出孔雀蓝的光晕，"前额叶抑制效果提升40%，正好验证我的神经元同步理论。"
林晚的后颈传来电子项圈释放的微弱电流，这是三天前"体温调节游戏"留下的后遗症。她盯着沈夜白大褂第三颗纽扣——那里沾着极地玻璃舱爆裂时溅上的血珠，己经氧化成锈褐色。
"你打算用多少剂量摧毁我的道德判断系统？"她故意让声音带上颤抖，同时用脚跟轻叩地板。上次餐刀留下的划痕就在这个位置，足够触发沈墨安装的震动传感器。
沈夜突然捏住她下巴，拇指按在犬齿位置："足够让你看清真相的剂量。"针头刺入颈静脉时，林晚听见监控屏幕亮起的嗡鸣，十六个脑区活动图谱在液晶屏上炸开猩红的光点。
幻觉来得比预期更猛烈。林晚发现自己站在雾港市地铁控制室，面前是生锈的轨道切换杆。铁轨左侧绑着五个昏迷的儿童，右侧是正在调试注射器的沈夜。耳机里传来机械女声："选择权在你。"
"经典的电车难题变体。"沈夜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温热的呼吸突然出现在她耳后，"不过我把铁轨改成了神经突触——现在你要切断哪边的多巴胺传递？"
林晚的指尖陷入操纵杆的锈蚀凹槽。监控屏幕显示她的前额叶皮质正在剧烈放电，与沈夜三个月前接受相同测试时的脑波图谱逐渐重叠。她突然意识到那些儿童手腕上都戴着沈氏制药的临床试验编码牌。
玻璃花房外，沈墨的轮椅碾过碎冰发出细响。他膝盖上的全息投影显示着警局数据库的实时上传进度——97%。当林晚在幻觉中拉动操纵杆的瞬间，他按下回车键，沈夜过去五年所有的脑神经实验数据如潮水般涌入警方云端。
"看来我们的道德困境比预期更有效。"沈夜注视着林晚瞳孔里扩散的虹膜纹路，那些褐色的放射状线条正形成与他一模一样的锯齿形图案。他抚过她痉挛的手指："当你开始用我的思维方式思考时，疼痛也会变成，对吗？"
林晚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铁轨燃烧的残像。她突然抓住沈夜的手腕，用他教过的反关节技巧将注射器抵在他颈动脉上："你漏算了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的效果——致幻剂会放大我的战斗本能，而不是驯服。"
警报声骤然炸响。沈墨故意触发消防系统，人工降雨从玻璃穹顶倾泻而下。在水幕遮蔽监控镜头的三秒间隙，林晚看见沈夜嘴角浮现出近乎欣慰的笑意，仿佛她持刀相向的姿态才是他期待己久的礼物。
"数据同步完成。"沈墨的声音通过电子项圈传入林晚耳中，背景音里夹杂着警用频道的电流杂音，"陆沉己经调取到2019年的动物实验录像。"轮椅碾过满地碎玻璃的声音渐渐远去，"顺便提醒，兄长最厌恶被人触碰喉结。"
林晚的指尖立刻感到细微震动——沈夜的脉搏正在加速。监控屏幕上的两个脑波图谱此刻完全重合，前额叶区域的β波振幅达到惊人的一致。她突然理解了这个实验的真正目的：沈夜要的不是控制，而是在疯狂中寻找共鸣。
当陆沉的警车鸣笛声穿透玻璃花房时，沈夜正将最后一管药剂注入自己静脉。他的瞳孔扩张到极限，虹膜边缘泛起和林晚相同的灰蓝色。"欢迎来到我的地狱。"他扣住她后脑的姿势像在跳华尔兹，"现在我们是共犯了。"
暴雨冲刷着玻璃外墙上用荧光剂画出的神经传导路线图，那些发光的绿色线条在雨水中扭曲成DNA螺旋。林晚听见两种心跳声通过相贴的胸腔传来，分不清是谁的心室先开始震颤。远处警用首升机的探照灯扫过花房，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照出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