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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指尖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悬停了整整三秒。72:00:00的鲜红数字在纯黑背景上跳动，每一次数字变化都伴随着微弱的滴答声。窗外，雾港的夜雨将霓虹灯折射成扭曲的色块，在玻璃上蜿蜒出类似血管的纹路。
"这是沈氏大厦的立体结构图。"她将平板转向陆沉，三维建模中闪烁着七个红点，"每个标记点都对应着神经抑制剂储藏室——和你在仓库发现的账簿记载完全一致。"
陆沉的警用终端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他划开屏幕时，整层警局的照明系统同时熄灭，应急灯将他的轮廓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有人在远程清洗数据库！"他撞开技术科的门，只见所有显示器都在滚动删除档案，最后定格在同一个画面——黑底红字的"71:59:02"。
沈墨的轮椅碾过玻璃花房的地面，碾碎了一地白玫瑰花瓣。他望着监控屏里林晚苍白的脸，轻声对身后阴影道："哥哥，你养的黑天鹅开始啄你的眼睛了。"沈夜的身影从温控系统泛蓝的微光中浮现，指尖还残留着神经抑制剂的特殊香气。"不，"他抚过弟弟轮椅扶手上暗藏的键盘，"是她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羽毛。"
林晚突然按住太阳穴。熟悉的刺痛感从后颈蔓延——那是被注射过抑制剂的生理记忆。陆沉扶住她摇晃的身体时，平板突然弹出新消息：「标本12号，你的反叛期比预计晚了112天」。雨水顺着她颤抖的睫毛坠落，在屏幕上晕开模糊的电子墨迹。
"不是黑客攻击。"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微型植入物的疤痕，"沈墨在通过生物信号追踪我们。"警局玻璃窗映出她扭曲的笑，"但倒计时是给沈夜看的——他弟弟要在大厦周年庆时引爆所有抑制剂。"
陆沉砸碎消防栓取出电磁屏蔽袋的瞬间，整栋大楼的电子门锁同时开启。远处沈氏大厦的轮廓在雷暴中时隐时现，像一具被闪电照亮的巨型骷髅。林晚将平板贴近心口，那里有她偷偷植入的第二个信号发射器："现在，轮到我们给狩猎者设笼子了。"
黑暗中最先亮起的是沈夜的怀表，表盘背面刻着与他送给林晚的颈链相同的花纹——那是他母亲自杀所用刀柄的复制品。倒计时数字在他瞳孔里跳动时，花房所有玻璃突然开始共振，发出濒临破碎的蜂鸣。
玻璃花房的恒温系统发出细微的嗡鸣，林晚的指尖划过地面接缝处凝结的霜花。三天前那场断电后，她注意到东南角的地砖比周围低半毫米——现在她终于撬开了这块会呼吸的金属板。
"原来在这里。"她对着黑暗低语，喉间泛起铁锈味。冷藏室的寒气像蛇信舔上脚踝，阶梯在手机冷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蓝色。
负十八度的白雾中，六具水晶棺呈放射状排列。最靠近入口的标本突然亮起生态灯，林晚的瞳孔剧烈收缩——那是个穿校服的少女，胸腔被剖开做成永生花培育皿，心脏位置绽放着蓝玫瑰。电子铭牌闪烁：【标本03号·迭代版本4.0·神经适配度72%】
"喜欢我的收藏吗？"
沈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林晚正盯着第七具空棺。男人修长的手指抚过棺盖内侧的刻痕，那里用化学蚀刻法写着"林晚"的分子式。
"她们都失败了。"他解开袖扣，露出与林晚同款的监测手环，"首到遇见你。"
冷藏室突然全亮，林晚这才看清每具标本颈间都戴着银色颈链——与沈夜送她的生日礼物是同一款式。最年轻的标本手腕上，电子屏正显示着与她现在相同的心率数值：112。
"版本7.0是什么意思？"林晚的指甲陷进掌心。
沈夜用手术刀般精准的动作按下控制键，空中立刻投影出七份脑部扫描图。"多巴胺受体分布匹配度。"他的指尖穿过虚拟影像，停在标着"林晚"的图纸上，"你是唯一达到98%的。"
玻璃墙外突然传来轮椅碾过砂砾的声响。沈墨的投影出现在雾气中，少年苍白的脸被数据流分割成碎片："哥哥，陆警官刚刚突破了防火墙第三层。"
"处理掉。"沈夜头也不回地命令，同时抓住林晚颤抖的手腕按在标本舱上。低温让他们的皮肤瞬间黏连，渗出的血珠在玻璃面绽开冰花。
"你早就知道。"林晚盯着最新标本的校徽，"三年前那起女高中生失踪案..."
沈夜突然笑起来，用沾血的手指抹过她嘴唇："那个总给你带樱花饼的学妹？她看你的眼神..."尾音消失在突然响起的警报里，冷藏室开始急速降温。
陆沉的声音通过沈墨植入的通讯器炸响："林晚！沈氏制药在用活体做神经抑制剂实验！"背景音是激烈的打斗声。沈夜皱眉切断信号，却看见林晚正用拆下的标本铭牌划开自己手臂。
"98%的匹配度？"她将流血的伤口按在沈夜唇上，"那现在呢？"
花房外传来首升机轰鸣，沈夜在混乱中突然温柔地捧起她的脸："记得我说过吗？疼痛是最诚实的语言。"他吻住她伤口时，冷藏室所有标本舱同时开启，生态液混合着防腐剂漫过他们脚踝。
林晚在涨潮般的眩晕中，看见沈墨的轮椅碾过满地蓝玫瑰。少年将某个金属装置抛向空中，倒计时数字在玻璃穹顶炸开——71:59:59。
"黑天鹅要收网了，嫂子。"他的微笑映在沈夜骤然收缩的瞳孔里，"这次赌注是你的脑前额叶。"
警报声远去时，林晚发现空棺内壁刻着微型城市地图。某个坐标点旁，褪色的血渍勾勒出陆沉惯用的标记符号。她将染血的铭牌卡进凹槽，冷藏室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