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妫川府落到了异族联军的手中，城中的不少人早就期待着城破后的投降，毕竟在异族之前的渗透中，他们被告知只要积极配合投降，就可以获得粮食，还不用干活，能够舒服地度过这个冬天。
可实际的情况，似乎和他们的预估有一些出入。
城中的人类，被按照男女老幼分开押送了起来。
在被收押前，潘氏赶紧跪倒在约恩面前，谄笑着仰望对方，不过因为“裂颅将军”长得太高，她完全看不到约恩的脸。
“尊敬的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呢？为何要把咱们这群女子关押起来呀，我们又不是那群臭男人，对贵军没有任何威胁，我们可都是诚心诚意归顺的呀……”
狐族亚人将潘氏的话翻译给了约恩，约恩被逗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潘氏感到莫名其妙，又有些毛骨悚然，她向狐族亚人投去哀求的眼光。
“兽人大人他何故发笑呢？”
狐族亚人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用厌恶的语气回答道。
“你们人类会把猪牛羊鸡鸭这样的家禽放到外面去，完全不管吗？”
“家禽……”潘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抱住了约恩的脚，不想被拖走。那只脚太过巨大，她甚至没能完全抱住。
“大人，不要这样，我可以为您干活！为您生孩子！”
约恩皱着眉头，露出了像是新买的鞋子踩到了狗屎一样的厌恶表情，将脚用力一摆，潘氏便飞了出去，砸到了土墙上，发出一声惨叫。
狐族亚人翻译道：“你们这低贱肮脏的劣等种族，也配给我们兽人的勇士诞下子嗣？不过是一群两脚羊罢了。”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不同的种族之间的审美标准其实相差很大，这和该种族的特点和文化都有很大的关系。
在人均身高接近三米、崇尚力量和强壮的兽人部落中，审美标准自然是高大的身躯与强壮的肌肉。因此在他们眼中的人类，和人类眼中的侏儒、矮人、哥布林是差不多。
加上在兽人的文化观念中，下一代的体型是会受到母方体型的限制的，母亲长得越是高大强壮，那诞下的子嗣就会越大。因此兽人会觉得和人类通婚是在污染“血统”。
虽然很多时候兽人和人类还是会产生混血，但那只是因为兽人把人类当成了“健康器具”使用，同时又因为避孕手段缺乏而导致的副产物，兽人族群里面对于这种情况下出生的小个子混血一般都不会进行抚养，任其自生自灭，比如苏瑶的父亲，那位精灵与兽人混血就是类似的处境。
你可能会好奇，既然以兽人的审美标准人类完全不是他们的菜，为何还是会出现把人类女性当成“健康器具”使用的情况呢？
这样想，是有点小看兽人部落内的炫压抑了。兽人作为资源短缺、文化发展更滞后的种族，部落中的弱肉强食竞争是比人类还血腥残酷的，像约恩这种强大的兽人个体，可以同时拥有数十个老婆，而有些不够强壮和厉害的雄性兽人，则是竞争不到配偶的。
食色性也，繁殖活动是生物本能，这方面的需求并不会因为雄性兽人单身就自动消失。
那咋办呢？这异世界又还没发明出硅胶、TPE（热塑性弹性体）这类材质，更没有“柔X猫娘”、“春X精灵”这种道具装备。这些单身的兽人如何缓解焦虑呢？难道只能“道法自然”？
当然不是，你能注意到，他们对人类俘虏的称呼是“两脚羊”，即使是我原来世界的历史上，羊这种动物也不仅仅是拿来涮羊肉、做烤串的，一些水手，或者说传教士，偶然间发现了羊在除了满足食欲之外的作用。
这种用法动保听了会皱眉，屠夫听了会沉默，以至于一些传教士在进入“贤者状态”时惊呼，“是羊勾引了我”，于是羊变成了撒旦恶魔的象征，包括了羊角也变成了一种代表。
所以“两脚羊”对于异族大军来说也是多功能的，除了是“应急食品”，也会充当圣杯。
因此我可以为其他研究这个异世界历史的人给出一个数学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粮食紧缺的异族大军攻打下粮食更加紧缺的人类城池后，原本粮草不足的问题反而被解决了呢？甚至还拥有了继续进攻的后勤供应。
要知道异族可没有和人类一样成体系的、漫长的补给线的，基本上就是带点口粮猛猛冲，能打到哪里算哪里，如何实现持续作战？
答案是，对于异族来说，没有俘虏，只有口粮。异族军队自己的口粮问题和俘虏口粮问题被一石二鸟的解决了。
虽然对于一些发展程度比较高、比较文明的社会中，这种做法血腥野蛮到难以置信，但在这个封建礼教都算先进、甚至是领先几十年的异世界中，异族客观上采取的就是这种策略。
学习人类文化比较多、更加擅长统计和算术的狐族亚人很快清点完了妫川府的人口，并进行了分类。
“年轻、年幼的雌性两脚羊和部分年幼的雄性两脚羊，作为资源单独清理了出来。”希琳作为负责人，还是需要向约恩和托尔克这另外两族的将领汇报调配情况。
“我留下了八万只随军携带，这足够作为我们后续进攻永宁府的口粮了，其余的则是往盐源和蓟阳输送，那边的族人过冬也需要食物，并且霍云麾下的李天枢有朝那边移动的迹象，防御战多准备一些物资总是不错。”
“才八万只？”约恩不满的抱怨道，“这怎么够我的勇士们享用？”
“放心，这三天休整犒劳士兵用的两脚羊是另算的，不包含在八万只里面。”希琳淡淡地说道。
“另外，成年雄性的两脚羊，我调拨了一万返回盐源，那边的矿洞和生产都急缺劳动力，让他们当奴隶干活正好，不过一万只就够了，太多了粮食会供应不过来。”
“其余老年两脚羊、多余的雄性两脚羊，将在休整的这三天全部处理掉，避免过多的口粮消耗，你们想要吃一些也请随意。”
托尔克摆了摆手：“现在又不是缺两脚羊，首接杀了便可，等食物短缺再说，雌羊的肉质嫩一点，油脂也更多，那些雄羊肉太柴了。”
暴风雨停了，妫川府露天的地方摆起了一口口大锅，约恩开始犒劳士兵。
“这是勇士们这段时间英勇表现的奖励，尽情享受吧，三天后，我们将向新的人类城市进军，我们将无往不利！”
他带头从面前沸煮的大锅里扯出了一只胳膊，放嘴里一拉，就只剩下了白骨。
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喝酒吃肉。
托尔克对着希琳嘀咕了一句，“我更喜欢首接生吃，更能保留食材的鲜嫩，你这全给炖烂了，没意思。”
“哼，真是野蛮，熟食的好处比你们知道的要多很多。”希琳依旧保持着人类的餐桌礼仪，她先是从锅中打出了一碗汤晾着，再做完感谢狐狸神赐予食物的仪式，才不慌不忙地用长筷从锅中夹肉。
“呸！”约恩一口将一枚镯子从嘴里吐到了地上，从上面刻的字来看，这应该是郭氏佩戴的饰品。
“两脚羊就是这点不如猪牛肉，吃的时候总是会吃出些奇怪的东西。”
“谁让你不细嚼慢咽的？”希琳吐槽道，她从碗中分离出了一根精致的发钗，这发钗的款式她挺喜欢，于是便将其擦洗干净后佩戴在了头上。在原始皇帝曾经打遍亚人部落后，狐族亚人就非常喜欢学习人类的文化、模仿人类的穿搭。
不过这些文化的学习也只是停留在功利性和形式上，狐族亚人还是狐族亚人，他们部落的内核依旧是弱肉强食。
妫川府主城外，大量的人类男性被批量杀死，他们两眼无神，甚至连绝望、愤怒、悲伤都看不出来了。他们其中很多人都是之前成建制投降的守军。
每年的冬天，妫川府外这片荒凉的平原总是会被白雪覆盖，天地之间一片茫茫，而今年却被硬生生染成了红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