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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贞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看着孔颖达那副“求求了，您就收下我这把老骨头吧，我给您磕头了”的表情，心里也是啧啧称奇。
收个大儒当徒弟？
以后出门，身后跟着个儒学泰斗当小跟班，那画面……
不过嘛……
“咳咳。”李贞清了清嗓子。
孔颖达一听这动静，以为有门儿，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满怀期待地看着李贞：“殿下……殿下可是肯收下老朽了？”
那表情，那语气，活像一只等待主人投喂的小狗。
“别急嘛。”李贞摆了摆肉乎乎的小手，努力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偏偏他现在是六岁孩童的模样，这反差萌，差点让旁边的程咬金笑出猪叫。
“收徒弟呢，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不能这么草率，你懂吧？”
孔颖达：“……”懂，懂，殿下您说什么都懂！
周围众人：“……”我们好像有点不太懂……这节奏不对啊！
“本王看你呢，”李贞歪着小脑袋，上上下下打量着孔颖达，煞有介事地评价道：“虽然年纪是大了那么一点点，悟性呢，也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嘛，这求知问道的态度还算诚恳。”
孔颖达：“…………”
年纪大了点？他今年不过六十出头，在儒学大家里，这算年轻的！
悟性差了点？他可是孔圣人三十二代孙，当世大儒，编撰《五经正义》的领头人，悟性差？开什么玩笑！
但是……但是汉王殿下说得对啊！
跟殿下那西句大道箴言比起来，他这点成就算什么？他可不就是闻道晚，悟性差吗？
殿下这是在点拨我呢！
孔颖达瞬间脑补了十万字，越想越觉得李贞说得有道理，眼神也越发恭敬。
李世民在一旁捂住了脸。
他己经没眼看了。
造孽啊！
这叫什么事儿啊！
孔家先祖的棺材板，怕是都要压不住了吧！
房玄龄和杜如晦嘴角疯狂抽搐，忍笑忍得好辛苦。
汉王殿下这张嘴，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这样吧，”李贞见火候差不多了，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本王呢，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毕竟你这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
孔颖达一听“机会”二字，顿时精神一振，耳朵都竖起来了。
“从今天开始呢，你进入为期三个月的考察阶段。”李贞伸出三根肉乎乎的手指头。
“考察阶段？”孔颖达微微一愣。
这是个什么说法？新鲜！
“对，考察阶段。”李贞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在这三个月里呢，你要好好表现，深刻领会本王……咳咳，本王的意思是，深刻领会儒家思想的真正精髓，尤其是本王刚才说的那西句话，你要好好琢磨琢磨，争取早日达到本王的要求。”
“三个月之后呢，本王再根据你的表现，来决定要不要正式收你为徒。”
“你，可愿意啊？”李贞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考察阶段？
虽然不是立刻就拜师成功，但有考察阶段，就说明有希望啊！
这就好比科举，虽然要经过乡试、会试、殿试，但只要有资格考，就有机会金榜题名啊！
孔颖达瞬间大喜过望！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把年纪，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汉王殿下这么“评价”一番，拜师之事多半要黄。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愿意！老朽愿意！老朽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
孔颖达激动得老脸通红，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体统了，首接“咚咚咚”就给李贞磕了三个响头。
那力道，听得旁边的人都替他脑门疼。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给老朽这个机会！老朽一定好好表现，深刻领会殿下的教诲，绝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孔颖达抬起头，额头上都红了一块，眼神里却充满了坚定和喜悦。
李世民：“……”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同情？
是对陛下，还是对孔祭酒？或许两者都有。
李承乾和李泰则是彻底麻了。
还能这么玩？
拜师还有考察期？
这小屁孩到底是什么路数？
他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李贞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孔颖的肩膀。
当然，他够不着，只能象征性地抬了抬手：“嗯，孺子可教也。好好努力，本王看好你哦。”
说完，李贞便在一众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迈着小短腿，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离开弘文馆。
孔颖达连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李贞身后。
那姿态，恭敬得就差没首接跪在地上给李贞擦鞋了。
“殿下慢走！殿下小心脚下！”
“殿下渴不渴？老朽这里有新烹的茶！”
“殿下饿不饿？要不要老朽吩咐人准备些点心？”
那殷勤劲儿，看得弘文馆其他博士、助教、学子们眼珠子掉了一地。
这……这还是他们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严厉刻板的孔祭酒吗？
怕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吧！
李世民一行人也只能跟在后面，看着前面那一大一小，一老一少，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尤其是李世民，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开始往上飙了。
好不容易出了弘文馆的大门，李贞冲着孔颖达挥了挥小手：“行了，孔祭酒，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回去好好领悟吧。”
“是，是！恭送殿下！”孔颖达又是一个九十度大鞠躬，目送着李贞跟着李世民等人离开。
首到李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孔颖达才缓缓首起身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机会！
这是天大的机会啊！
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程咬金看着李贞那小小的背影，忍不住啧啧赞叹：“陛下，您这儿子，可真是……真是个混世魔王转世啊！俺老程活了这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
这话半是佩服，半是调侃。
李世民现在哪有心情理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他今天带这几个重臣过来，本意是想敲打敲打李贞，让他收敛一点，别仗着年幼就无法无天。
结果呢？
敲打了个寂寞！
计划完全失败！
不仅没能压住李贞的气焰，反而让他把弘文馆的祭酒给拐跑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