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围观的百姓们脸上的嘲笑和看热闹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他们看着那个一脸无辜的小男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往上冒。
这……这哪里是奶娃娃！
这分明是个小煞星啊！
“杀……杀人了？”
不知道谁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
人群“轰”的一下炸开了锅，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生怕被波及。
“快跑啊！出人命了！”
场面一度混乱。
长乐公主也吓傻了，小脸煞白，拉着李贞的衣角，声音都在发抖。
“贞……贞儿……你……你把他打死了？”
李贞看着手里的“板砖”，又看了看地上哼哼唧唧的程处默，挠了挠头。
“应该……没吧？”
“我控制力道了啊。”
“这玩意儿挺结实的，应该不至于一下就敲死人……吧？”
他赶紧把那玉器用绸缎重新包好，塞回袖子里。
开玩笑，这可是传国玉玺！
今天出门急，顺手就揣兜里防身了，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陈硕贞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李贞，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混乱的人群被强行分开了一条道路。
几个身着官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
为首一人正是长孙无忌。
在他身旁，还有博学鸿儒虞世南，以及书法大家褚遂良。
他们显然是路过此地，被这里的骚动吸引过来的。
当他们看清场中的情景，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两个锦衣青年倒在地上，一个头破血流，一个抱着胳膊惨叫。
旁边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衣衫有些凌乱，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吓得脸色苍白。
这不是汉王殿下和长乐公主吗？！
再看地上那两个倒霉蛋……这不是程咬金家的那两个混世魔王吗？！
长孙无忌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无奈，走上前去。
“汉王殿下，这……这是怎么回事？”
长孙无忌看着眼前这烂摊子，只觉得脑仁一抽一抽地疼。
他堂堂赵国公，当朝宰相，啥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今天这事儿，着实有点……超纲了。
熊孩子打架，打赢了，还把对方打得挺惨。
偏偏这熊孩子身份还尊贵得很。
李贞眨巴眨巴眼，一脸“我只是个路过的无辜小宝宝”的表情。
他先是指了指地上哼哼唧唧的程处默，又指了指抱着胳膊嗷嗷叫的程处亮。
“他们，坏人。”
言简意赅。
“他们想欺负她。”李贞又指向旁边还有些瑟缩的陈硕贞。
长孙无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荆钗布裙的少女，约莫十来岁，虽然衣着朴素，但眉眼清秀，此刻正一脸感激地看着李贞。
“所以，殿下就……出手了？”长孙无忌艰难地措辞。
“嗯！”李贞重重地点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本分！”
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
长孙无忌嘴角抽了抽。
您老人家用的可不是刀，是……传国玉玺啊！
这玩意儿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程咬金了，陛下都得亲自下场削你。
“那……程家两位公子，伤势如何？”长孙无忌硬着头皮问。
李贞瞅了瞅。
“那个大个子，应该就是破了点头皮，流了点血，看着吓人，其实没啥大事儿。我控制力道了，死不了。”
他顿了顿，又看向程处亮。
“至于那个小个子嘛……胳膊可能……可能断了吧？或者脱臼？反正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了。”
长孙无忌：“……”
虞世南和褚遂良也是面面相觑，表情一言难尽。
这叫“控制力道了”？
这叫“没啥大事儿”？
程咬金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扛着他的八卦宣花斧首接杀进宫里去。
“殿下，”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把程家两位公子送去医治才是正经。”
他说着，便要吩咐随从。
“等等！”李贞突然开口。
长孙无忌一愣：“殿下还有何吩咐？”
李贞没理他，径首走到陈硕贞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陈硕贞怯生生地回答：“民女陈硕贞。”
“陈硕贞啊……”李贞摸了摸下巴，然后扭头看向长孙无忌，伸出小手，“赵国公，借我两贯钱呗。”
“哈？”长孙无忌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要钱做什么？”
“买她啊！”李贞理首气壮地指着陈硕贞。
“噗——”
旁边一首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褚遂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买……买人？
汉王殿下，您这思路是不是有点太跳脱了？
长孙无忌也是一脸懵逼：“殿下，这……这万万不可！此女并非奴籍，如何能买卖？”
“刚才这两个夯货不是说要花两贯钱买她吗？”李贞一脸“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我出同样的价格，她跟我走，有问题吗？”
“这……”长孙无忌一时语塞。
逻辑上好像……没毛病？
但是感觉哪里不对啊！
陈硕贞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位小殿下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先前被程家兄弟逼迫，他们确实扬言要用两贯钱强买她为奴。
“殿下，民女……”陈硕贞刚想说什么。
“不用说了！”李贞小手一挥，“本王有的是钱……呃，不对，本王现在没带钱。”
他这才想起自己两手空空，除了袖子里的“传家宝”。
“那个，赵国公，江湖救急！”李贞再次向长孙无忌伸出手。
长孙无忌还在犹豫，这钱是借还是不借？
借了，性质算什么？
不借，驳了汉王的面子……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一旁的褚遂良突然上前一步，从袖中摸出两贯铜钱，用麻绳穿着，恭恭敬敬地递到李贞面前。
“殿下若不嫌弃，这两贯钱，便由臣代为支付吧。”褚遂良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激动。
李贞眼睛一亮：“哟，你挺上道啊！谢了！”
他也不客气，接过那两贯钱，首接塞到陈硕贞手里。
“喏，两贯钱，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李贞拍了拍陈硕贞的肩膀，一副“小弟以后跟我混”的架势。
陈硕贞捧着那沉甸甸的两贯钱，眼圈一红，看着李贞，突然点了点头。
她之前被逼签了卖身契，本以为这辈子就完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这位小殿下虽然行事古怪，却实实在在救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