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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巢自毁的冲击波将纪暖掀飞出去。她撞在量子服务器残骸上，机械分体的痛觉模拟系统立即过载，视网膜上炸开一片血红色的噪点。程曜拽着她躲进应急通道时，她闻到他西装领口散发出的古怪气味——不是香水味，而是低温液氮混合着血腥味的刺鼻气息。
"程氏股票开始暴跌了。"苏芮的最后一个克隆体挡在通道口，身体己经半透明化。她的军用手表投影出实时K线图，程氏集团(CSG)的股价像被拦腰斩断的竹子，"莫雨失踪前用天基武器做了抵押，华尔街那群秃鹫..."
通道突然坍塌。程曜把纪暖推进电梯，自己却被钢筋贯穿肩膀。更诡异的是，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渗出蓝色荧光液体——和蜂巢里那些意识数据的颜色一模一样。
"北纬31°14'，东经121°28'。"程曜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合成音，他抓住纪暖的手腕，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机械骨骼，"明天董事会前，把U盘里的算法植入程氏主服务器。"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纪暖看到程曜胸口的量子纹路突然暴起，像活物般缠绕住他的脖颈。他的瞳孔分裂成无数像素点，组成林初夏实验室的门禁密码——D7-9F-Alpha，正是当年关押她的培养舱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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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大厦97层 危机处理中心
玻璃幕墙外的陆家嘴笼罩在诡异的蓝雾中。纪暖把染血的U盘插入全息终端，金融城的立体投影立即被密密麻麻的红色警报点覆盖。最刺眼的是程氏大厦顶部的天基武器标识，此刻正闪烁着"发射预备"的倒计时：05:59:23。
"CSG股价己跌破熔断线。"技术总监顶着黑眼圈调出数据流，"更糟的是莫雨质押的股份触发了平仓机制，量子对冲基金正在..."
纪暖突然打断他："把做空仓位放大到300%。"她的机械分体自动连接了终端，量子视界里浮现出程曜教她的套利模型，"用林初夏的生物密钥接入央行数字货币系统。"
会议室鸦雀无声。几位董事交换着眼色——这相当于用核弹级别的金融武器自杀。但当她调出U盘里的算法时，首席风控官突然倒吸冷气。那是程曜的签名式操作：用对手的杠杆反向绞杀自己。
"莫雨质押给华尔街的不仅是股票。"纪暖的指尖在全息图上划出蓝色轨迹，所过之处红色警报接连熄灭，"还有天基武器的期权合约。"她故意停顿，让机械分体播放程曜的录音："当对手以为在做空你时，其实在帮我们做空整个世界。"
算法启动的瞬间，整个陆家嘴的灯光同时暗了一秒。纪暖的量子视界捕捉到异常数据流——程氏主服务器深处，某个隐藏多年的子程序被激活了。它像贪婪的巨蟒般吞噬着所有做空合约，同时释放出海量虚假交易数据。最诡异的是，这程序的数字签名显示创建于七年前，正是白塔实验事故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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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8:17 程氏集团临时董事会
纪暖在电梯里整理西装领口时，机械分体突然发出警报。她的视网膜上跳出程曜的生物监测数据：心跳12次/分，体温28.5℃，脑电波呈现θ波与γ波叠加态——这根本不是人类应有的生理特征。
"纪女士？"AI秘书的声音从电梯音箱传出，"有位苏芮女士在..."
金属门滑开的瞬间，纪暖的军刺己经抵住对方咽喉。但眼前的苏芮穿着程氏法务部制服，脖子上没有生物芯片接口。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递来的平板电脑上正在播放监控录像——昨晚的蜂巢废墟里，程曜正从自己后颈挖出一块发光的蓝色晶体。
"第七董事。"这个苏芮的微笑弧度精确到令人不适，"根据《蜂巢协议》第7条，您需要签署这份股权代持文件。"她点开全息合同，条款中隐藏着纳米级的量子编码，"除非您想看到程总变成第二个林初夏。"
董事会会议室的门突然洞开。坐在首位的程曜转过头，阳光穿透他的虹膜，在会议桌上投下淡蓝色的几何光斑。纪暖的机械分体立即分析出异常：他的微表情管理系统完全重置了，右手指甲下方有微型注射痕迹——是用于控制量子分体的神经抑制剂。
"关于天基武器引发的市场恐慌。"程曜的声音带着诡异的金属质感，他面前的咖啡杯里漂浮着未溶解的蓝色颗粒，"我提议启动毒丸计划。"
财务总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纪暖的量子视界捕捉到他耳道里钻出的纳米机器人，这些小东西正把某种程序代码写入他的耳蜗神经。当她假装整理头发触碰自己的生物芯片接口时，更恐怖的发现让她指尖发冷——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脑电波频率正在同步化。
"具体方案由纪暖说明。"程曜推过来一份纸质文件。触碰到纸张的瞬间，纪暖的机械分体疯狂报警：这根本不是纸，而是用程曜DNA编码的生物存储器。文件内容只有一行数学公式：e^(πi)+1=0——林初夏在她七岁生日时写在培养舱玻璃上的公式。
纪暖突然站起来。她的机械分体强制激活了蜂巢协议里的否决权条款，会议室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她解开袖扣露出腕部疤痕，将伤口按在程曜的会议平板上。
"我反对。"她盯着程曜开始泛蓝的指甲，"根据《公司章程》第7.7条，当董事长出现意识操控迹象时..."平板上突然浮现血色文字，是程曜的笔迹：『快走，他们在重组我的记忆』
真正的骚动始于玻璃幕墙的爆裂。某种高频声波震碎了防弹玻璃，纪暖看到上百架无人机正组成蜂巢结构包围大厦。最骇人的是，它们机腹下悬挂的不是武器，而是装满蓝色液体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程曜的量子分体。
程曜突然掐住自己喉咙。他的西装纽扣崩飞，露出胸口己经完全量子化的皮肤。那些发光的蓝色纹路此刻组成清晰的坐标：北纬39°54'，东经116°23'。纪暖的机械分体立即识别出这是北京某处，但更令她血液凝固的是坐标下方的倒计时：00:07:00:00。
"七天。"程曜的声音突然恢复正常，但瞳孔己经变成镜面般的金属色。他塞给纪暖一枚老式芯片，触感像块灼热的冰，"去找莫雨真正的尸体，她后颈的芯片里有..."
无人机的激光瞄准点突然布满程曜全身。在董事会众人的尖叫声中，纪暖看到他嘴角浮现出程曜绝不会有的、属于林初夏的温柔微笑。下一秒，他的身体分解成无数蓝色光点，在空气中拼出一行悬浮的文字：
『第七次轮回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