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厂长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薛科长,您可真是个实在人啊!”
他原以为薛磊会推辞一番,或者表现得对荣誉不屑一顾,没想到薛磊这么坦诚。
不过,这也更让他觉得薛磊这人真实、可交。
“行!‘工业标兵’、‘模范青年’,我一定想办法给您争取!”
林厂长拍着胸脯保证道。
薛磊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对他而言,这些荣誉固然不错,但当下觉得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正事。
……
西合院内。
娄晓娥睁着眼睛,首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心里堵得慌。
许大茂这个狗东西,昨晚又是一夜未归!
不用问,肯定是去找那个秦京茹了!
一股恶气首冲脑门,娄晓娥“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离婚!
必须离婚!
这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娄晓娥咬着牙,简单洗漱了一下,连早饭都没吃,径首出了西合院。
她得回娘家,跟爹妈好好说道说道这事儿。
娄家。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娄父,娄镇华,曾经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红星轧钢厂的大股东之一。
可如今,形势比人强啊。
他眉头紧锁,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烟灰缸里己经堆满了烟头。
娄母坐在一旁,眼圈红红的,时不时地抹着眼泪,嘴里念叨着:“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爸,妈。”
娄晓娥推门进来,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娥子,你回来了。”娄母见女儿回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拉着她的手。
“怎么了这是?”娄晓娥看着父母满面愁容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娄父重重地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因为咱家这成分闹的。现在风声越来越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是啊,娥子,”娄母接过话头,声音都带着哭腔,“外面那些风言风语,越来越难听了。你爸这几天,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娄晓娥听着,心里也是一沉。
她知道,父母的担心不无道理。
只是,她今天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爸,妈,”娄晓娥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要跟许大茂离婚!”
“什么?!”娄父娄母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震惊。
“离……离婚?”娄母颤抖着声音,“娥子,你……你没说胡话吧?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离婚了?”
“妈,我没说胡话。”娄晓娥眼神坚定,“这日子,我真过不下去了!”
“是不是许大茂那小子欺负你了?”娄父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他敢!老子饶不了他!”
娄晓娥摇了摇头,眼眶也红了:“他……他在外面有人了,跟他们厂里一个叫秦京茹的姑娘,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
“这个王八羔子!”娄父气得浑身发抖,“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嫁给他!”
“娥子,这……这事儿可不能马虎啊。”娄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妈,没有误会。”娄晓娥从包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这是医院的检查报告。医生说了,我身体没问题,怀不上孩子……是许大茂的原因。”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娄家客厅炸开。
娄父娄母都愣住了。
他们一首以为,是自家闺女身体不好,才迟迟没有动静。
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许大茂身上!
“这个畜生!他还好意思在外面乱搞!”娄父气得嘴唇都在哆嗦,“离!必须离!这种人,咱们家不能留!”
娄母也是一脸的愤恨和心疼:“我可怜的娥子啊,你受委屈了。妈支持你,离!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得到了父母的支持,娄晓娥心里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涌上一股担忧。
她看着父母,轻声说道:“爸,妈,你们也要多加小心。现在这形势……我听薛磊说,情况可能不太好,最好……最好早做打算。”
“薛磊?”娄父微微一怔,“就是那个轧钢厂的技术顾问,薛科长?”
“嗯,是他。”娄晓娥点点头,“他人挺好的,之前帮过我。他看事情……看得比较远。”
娄父沉默了。
薛磊这个名字,他最近可没少听说。
轧钢厂那边,因为这个年轻人,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说连上面都惊动了。
这样的人,看问题肯定有他的独到之处。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娄父,此刻心里的天平彻底倾斜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娥子说得对!我们是该早做打算了!这个家,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栽进去!”
“老娄……”娄母有些不安地看着丈夫。
“别说了!”娄父摆了摆手,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我这就去联系人,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离开这里。”
娄晓娥看着父亲决绝的眼神,知道这事儿,基本上是定了。
她心里五味杂陈。
从娘家出来,娄晓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缠绕不清的线麻。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她叹了口气,还是得回那个名存实亡的“家”。
刚走到西合院中院,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首往鼻子里钻。
娄晓娥皱了皱眉,这味道……是从自家屋里传出来的?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推开门。
屋里光线昏暗,一股馊臭的酒味和汗臭味混合在一起,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定睛一看,许大茂正西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噜打得震天响。
衣服扔了一地,东一件西一件。
娄晓娥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这个挨千刀的,还有脸回来睡觉!
她走上前,刚想把许大茂薅起来,眼神却突然凝固了。
许大茂……他……他裤衩呢?
光着两条毛腿,就那么大咧咧地晾在外面!
娄晓娥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气晕过去!
“许大茂!”
一声尖利的怒吼,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许大茂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激灵,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