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长安,宛如一幅水墨画,被淡淡的薄雾轻轻地笼罩着。这层薄纱般的雾气,慢慢地弥漫进了将军府,给这座府邸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清晨,李芷颜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她轻轻地推开那扇雕花的窗户,一阵清新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庭院里的那株腊梅树上时,所有的寒意都瞬间被驱散了。
只见那株腊梅树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含苞待放的花苞,宛如一群羞涩的少女,静静地等待着绽放的时刻。而在腊梅的枝头,还残留着些许昨夜的积雪,这些积雪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细碎的银芒,宛如点点繁星洒落在枝头,美不胜收。
李芷颜的目光被这美丽的景色所吸引,她静静地欣赏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突然,她的视线被案头的一张字条吸引住了。她走过去,拿起字条,只见上面的字迹还未干透,显然是刚刚写好不久。
字条上的字,是萧云翊留下的。除了简单的“等我归来用膳”几个字外,还有一幅画——两只歪歪扭扭的小鹿,它们的尾巴交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心形,而在这个心形的中间,点着一颗鲜艳的朱砂红印。
李芷颜看着这幅画,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微笑。她知道,这颗红印,一定是萧云翊昨夜执剑的手留下的印记。他总是这样,用一些小小的细节,来表达他对她的关怀和爱意。
“夫人,将军派人送了早膳。”随着春桃的话音落下,她轻轻地掀开了那道湘妃竹帘,一股姜茶的暖香顿时从檀木食盒中飘散出来,萦绕在空气中。
那三层屉格中,摆放着一碗碗精致的桂花酒酿圆子。每一颗圆子都被金箔点缀成了心形,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一颗颗珍贵的明珠。
春桃微笑着说道:“这是将军特意吩咐用雪水熬制的,还加了您最爱的九制陈皮呢。”
李芷颜缓缓地捧起那只白玉盏,轻抿一口,姜茶的温暖和甘甜在舌尖散开,让人感到一阵舒适。然而,就在她品味着这美味的早膳时,突然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三日前的一个场景。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萧云翊在军营中冒雪归来,他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冰珠,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
他的怀中抱着一包温热的糖炒栗子,那是他特意为她带回来的。当他看到李芷颜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包栗子塞进了她的掌心。
回忆起这个瞬间,李芷颜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仿佛能够感受到当时萧云翊掌心的温度,以及他对她的关怀和爱意。
晌午萧云翊策马回府,玄色大氅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他翻身下马时,银甲与马鞍相撞发出清越鸣响,快步走向廊下的李芷颜,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红的脸颊:"手这样凉。"话音未落,己解下披风将她整个人裹住,带着体温的软缎拂过鼻尖,混着龙脑香与雪后松针的气息。
午后两人在书房练字,李芷颜故意将"并蒂莲"写成"并帝莲",逗得萧云翊搁下笔,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夫人怎的这般戏弄为夫?"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温热的气息将耳垂染得绯红,握着毛笔的手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该罚你重写百遍。"墨迹在宣纸上晕开成温柔的涟漪,李芷颜转身时,鼻尖正巧擦过他的唇,惊得两人同时顿住。
庭院的腊梅突然被风吹落几瓣,正巧粘在李芷颜发间。萧云翊喉结轻滚,伸手的动作却比思绪更快。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时,他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声。"别动。"声音低得像是呢喃,他专注地取下那片花瓣,却鬼使神差地将唇落在她发顶,"比腊梅还香。"
暮色降临时,萧云翊教她练剑。玄铁剑在暮色中划出银亮的弧光,李芷颜却总在他靠近时乱了步法。"又分心?"他笑着收剑,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上次教你防身术,你也是这般..."话未说完,李芷颜突然踮脚吻住他的唇。初雪正巧在此时飘落,落在两人交缠的睫毛上,又化作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更鼓声起时,萧云翊抱着她坐在暖阁的矮榻上。炭盆烧得正旺,映得他眼底泛起琥珀色的光。"冷不冷?"他将她冰凉的脚捂在怀中,指尖不经意划过她脚踝的红绳——那是她偷偷系上的同心结。李芷颜倚在他肩头,忽然仰头在他下颌轻吻:"有你在便不冷。"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燎原之火,萧云翊低头吻住她时,窗外的雪落得更急了。
子夜时分,李芷颜被萧云翊的体温唤醒。他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做噩梦了?"她这才惊觉自己方才攥着他的衣襟,指尖还在微微发抖。"没事。"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却被他托起下巴。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他认真的眉眼。"若怕,我便整夜看着你。"说着,温柔的吻落在她眉间,带着安抚的力道。
晨光微露时,李芷颜睁眼便看见萧云翊含笑的脸。他的手指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见她醒来,便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早安,我的并蒂莲。"窗外的腊梅开得正好,暗香混着他身上的气息,将这个冬日的清晨酿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