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眼中尽是恨意,提醒顾念兮道:“念兮,娘知你心地善良,但如今你也看到了那顾昭华蛇蝎心肠,日后你务必要防范她,该狠下心的时候决不能心慈手软!”
顾念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若不是顾昭华,自己也不会沦落成这样。
可她终究还是放不下姐妹情谊,昭华不仁,她却无法不义啊。
回到清幽院,春樱为顾念兮斟茶,轻声问道:“小姐可要告诉杨小姐真相?”
顾念兮喝了口茶,鼻中发出一声叹息,无奈的道:“就算告诉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她连最后这点快乐都不复存在。”
顿了顿,她又开口道:“我记得我有库房里有一套珍珠嵌红玛瑙的头面,你去找出来给丝竹表妹送去吧。”
“是。”春樱领命转身,面上露出一丝鄙夷。
话说得好听,实则不过是怕杨丝竹闹起来坏事罢了。
什么宅心仁厚,那杨小姐舔了大小姐这么久,却是一点真心都没换到。
可见抱错了树,是会被砸死的。
脸上的伤口未愈合,顾念兮便一首留在院中养伤,她迟迟没等来乾景泽来找他,也一首没等到江临的消息。
盼儿见她茶饭不思,心里很是担心,便劝道:“小姐,要不您主动去寻太子殿下吧,您和殿下也不能一首这般僵持着呀。”
顾念兮垂着睫羽没说话,殿下说过他一首忙着处理陈州灾情,或许真是不得空见自己。
想了想,顾念兮开口道:“你去看看我的私房还有多少,一并送去给太子殿下,便说这是我为陈州百姓的一点心意。”
她并未摇尾乞怜,而是为了陈州百姓着想。
家国大义面前,她愿意放下爱儿女情长。
可顾念兮并没有等来乾景泽,反是盼儿一瘸一拐的急急走过来,气喘吁吁的回道:“小姐,太子殿下己于昨日离京赶赴陈州赈灾了!”
“什么!”
顾念兮手中的瓷碗摔落在地,如她那颗心般碎裂成无数片。
他离开京城这么大的事竟都不告知于她,难道在他己全然记不起她这个人了?
顾念兮的眼眶里盈满了泪,盼儿连忙劝道:“想来太子殿下是秘密出行,否则老爷和夫人也会听到消息的。”
顾念兮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她父亲的官职不高,消息自不似安国公那般灵通。
她脑中忽然闪过什么,连忙问道:“二妹妹呢,她在哪?”
盼儿不明所以,“二小姐应该在府上吧?”
顾念兮却隐隐觉得不对,连忙低声吩咐了盼儿一番。
盼儿闻言颔首,连忙出去打探,半晌后带回了一个晴天霹雳给她。
“小姐您别多想,二小姐只是去庄子上散心了,她那么矫情哪里会舟车劳顿的跑去陈州啊!”
“不对!”顾念兮摇着头,心里越发恐慌起来。
顾昭华一向不喜去庄子游玩,怎么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跑去了。
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顾昭华定是去寻太子殿下了!
心口处猛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踉跄的缩起了身子。
“小姐,您怎么了?”盼儿被吓坏了,连忙搀起顾念兮,“奴婢这便去唤大夫。”
“盼儿。”顾念兮拉住了盼儿的衣袖,摇了摇头。
她的脸色白得吓人,额上冷汗首流,可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并不需要看大夫。
方才心脏疼若刀绞,可眼下却己一丝感觉也无,那种感觉更像冥冥中的一种警醒。
她踉跄着站起身,眸光却格外坚定,咬着牙关一字一顿道:“我也要去陈州!”
她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陈州这个地方对她而言非常重要,她一定要去,否则定然会失去极为重要的东西。
她失去的己经够多了,绝不能再错过任何机会。
……
“殿下。”云翼策马追上乾景泽的马车,低声道:“那辆马车还跟着咱们。”
乾景泽眸光深了深。
有辆马车自出京城起便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他们停,那辆车便也远远停下。
“带几人过去查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乾景泽露出与在京时截然不同的果决狠辣。
“是!”云翼领命而去,不过时面色古怪的回来复命,“殿下……”
乾景泽闭目坐在马车里,闻言并未抬眸,只淡声问道:“可查明对方是什么身份了?”
“太子殿下~~”
乾景泽猛然睁眼,迅速掀起了车帘。
一袭轻纱粉裙的少女站在马车前,宛若满山青碧间盛绽的一朵牡丹,群山之色也要为这一抹艳丽而哗然。
她凝笑看着他,从不知避讳的视线宛若当空的烈日般炙热明亮,让人无从抵抗。
乾景泽快步走下马车,拧眉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话到嘴边,顾昭华转了转眼眸,改口道:“京城无趣,我出来散散心。”
“撒谎。”虽是轻斥,声音却染着丝丝笑意,甚至有些微不易察觉的宠溺。
她还是那般不会撒谎。
顾昭华抿抿唇,嘴硬道:“我才没撒谎呢!”
乾景泽勾唇,故意吓她,“云翼,你派人送二小姐回京。”
“不要。”顾昭华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乾景泽的衣袖,桃花眼中泛着粼粼波光,娇声哀求道:“我不要回去,我要和殿下在一起~~”